贞元十五年的夏天特别闷热,望苑驿西边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都被晒得打了卷。王深用袖子抹了把汗,把新煮的薄荷茶倒进陶壶里。他儿子王小郎正蹲在草屋门口,把晒干的艾草捆成把——这是过路客商最喜欢的驱蚊宝贝。 "爹,有客人!"小郎突然压低声音。土路尽头走来个白衣女子,绿裙子被风吹得像荷叶边似的翻卷。她走近时,王深才发现这女子发髻上别着朵白绒花,分明是戴孝的打扮。 "大姐讨碗茶喝。"女子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里的泉水。她接茶碗的手指细长苍白,指甲盖却泛着诡异的粉红色。 王深媳妇从灶间探出头:"大热天的,妹子不如进屋歇歇脚?"她盯着女子缝补过的衣领——那针脚细密得不像凡间手艺。 "奴家姓白,要去马嵬坡投亲。"女子说话时总微微侧脸,阳光照得她耳垂近乎透明。王小郎递艾草把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猛地缩回手指:"凉的!" 黄昏时分,白氏坐在门槛上帮王深媳妇缝嫁衣。银针在她指间翻飞,绣出的鸳鸯竟像要游出布料。"妹子这手艺,长安城的绣娘都比不上!"王深媳妇突然拍腿,"不如给我当儿媳妇?" 白氏手里的针"咔"地断了。她低头轻笑时,后颈露出一块铜钱大的青斑:"只怕...吓着您家郎君。" 当晚的喜宴简陋得很。王深把存了五年的屠苏酒都挖了出来,白氏却只抿了半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在白衣上洇开暗红的痕。小郎偷瞄新娘,发现她影子比常人淡得多,像蒙了层纱。 "夜里防贼。"入洞房前,白氏突然转身,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绿莹莹的光,"郎君千万把门闩好。"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含着口沙子。 三更梆子响过,王深媳妇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突突直跳。梦里儿子满身是血地站在床前,肚子破了个大洞,肠子滴滴答答往下掉。"娘,我要被吃空了!"那声惨叫仿佛还在耳边。 "发什么癔症!"王深翻了个身,鼾声如雷。他媳妇刚要躺下,忽听新房传来"咯吱咯吱"的怪响,像是野狗在啃骨头。 这次她直接踹醒了丈夫。两人举着油灯冲到新房前,门缝里渗出浓重的腥气。"小郎!小郎!"王深拳头砸得门板直颤,里头却传来"咕咚"一声,像有什么重物掉进了水缸。 当王深终于撞开房门时,一团橙黄色的影子"嗖"地从窗口窜出。油灯照见床榻上一具白骨,关节处还连着血丝。王小郎的头骨歪在枕头上,牙齿保持着惊恐的龇咧状,天灵盖上有五个指头粗的窟窿。 王深媳妇疯了一样扑向窗台,月光下赫然印着个湿漉漉的爪印——三趾,趾间有蹼。远处传来夜枭的怪笑,听着竟像女子在哼:"缝嫁衣...吃新郎..." 点击下方专栏,看更多精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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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非故事会
2025-08-07 18: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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