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万物》:宁绣绣与母亲的羁绊藏在一枚冰凉的玉坠里,藏在十块硌手的大洋中,藏在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牵挂里。当绣绣攥着玉坠得知母亲离世的消息,过往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每一片都带着刺骨的暖。
大婚那日,母亲偷偷塞来的布包里,十块大洋沉甸甸硌着手心。那是娘在宁老抠眼皮底下,从牙缝里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下的体己,“娘吃过苦,不愿你再受罪”,娘说话时眼里亮得吓人,那光里是半生的委屈,更是对女儿的全部希冀。
后来绣绣被绑,是娘红着眼抡起扫帚扑向恶人,拼了命要抢回地契,却被丈夫一把推倒,后脑勺重重撞上桌角。血顺着旧桌腿蜿蜒而下,她却死死攥着契纸嘶吼:“还我闺女!”可当绣绣逃回来质问,娘只缩在灶台边抹泪,把所有苦楚咽进肚里。
断亲那日,小妹追到村口哭喊:“姐!娘夜里总哭醒!”绣绣咬着牙头也不回,将玉坠扔进妹妹怀里:“告诉她,两清了。”她怎会知道,母亲摸着那玉坠在炕上枯坐三天,油灯熬干又添,玉坠被体温捂得滚烫。直到咽气前,娘还望着窗口,仿佛能看见扎红头绳的小绣绣蹦跳着喊娘,那是她一生未说完的牵挂,是藏在时光里的、沉甸甸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