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5月,84岁的毛森坐着轮椅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这个曾经的军统上海区区长,离开大陆已经43年了。 1949年5月,福州路185号,国民党上海市警察局的一间办公室里,警察局长毛森跟圈里的野兽似的,脸色青一阵黑一阵,在屋里来回踱步子。 他是军统里的老特务,当年军统头子戴笠手下有“三根毛”,毛人凤、毛万里,再就是他毛森,在这“三根毛”里,毛森是出了名的狠,心黑手辣,没几个人敢跟他硬碰硬。 那时候的国民党早就不行了,三大战役打完,手里的主力部队差不多全没了,解放军百万大军都开到长江边了,眼看着就要过江。 毛森凭着之前摸的线索,派警察抓了快400个中共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好多连审都没审,就被偷偷杀了。 可他再狠,也挡不住大势,没过多久,解放军就过了长江,5月初的时候,已经把上海给围住了。 毛森还想着按汤恩伯说的“守六个月等第三次世界大战”,可先乱起来的,偏偏是他眼皮子底下的警察局。 四月底五月初那几天,好多上海警察家里都收到了一封一样的信,毛森自己也收到了,信里装的是毛主席、朱老总在4月25号联名发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布告》,也就是《约法八章》。 里面写着保护老百姓的性命财产、保护商店工厂、不抓那些不抵抗的国民党人员之类的政策。 除了这个,还有一张纸是专门警告警察局里那些死硬的反动派的:“你得照着《约法八章》干好本职,把机关里的东西、档案看好了,立功赎罪等着接管。要是还敢破坏捣乱,肯定饶不了你!” 发信的人没留名字,但明眼人都知道是中共地下党干的,毛森在军统混了十几年,一直是他杀地下党,哪儿受过这气? 这信等于是把他的位置给倒过来了,地下党明着跟他说“缴枪不杀”。 更让他慌的是,警察局汇总上来的警告信有两千多封,而且全是给那些“效忠党国”的骨干的,不是对警察局内部门儿清的人,根本做不到这么准。 据说那天毛森给下属打电话下命令,声音都变了调:“我身边就有共党奸细,必须限期破案!”可他哪儿知道,潜伏在警察局里的地下党,比他想的多得多。 抗战刚结束的时候,上海警界就有11个地下党支部,130多个党员。 到1949年初,地下党在警察局里已经有了一个总支部、17个支部,总局、分局、监狱到处都有,党员有500来个,外围帮忙的还有2000多人。 整个上海警察局也就不到2万人,毛森能指挥动的死硬派和特务,还没地下党能动员的人多。 投警告信是地下警委统一安排的大行动,调查科、人事科、户籍科里的地下党员都参与了,警委书记邵健亲自指挥。 钱凤岐、刘家栋、钱文湘、蒋志毅这四个人是主要干这事的,后来被称为“公安四烈士”。 钱凤岐和刘家栋都是老警察,早就在抗战胜利前入了党,钱凤岐还是普陀分局的支部书记,钱文湘最年轻,牺牲的时候才25岁,蒋志毅是外围组织“互保立功会”的成员。 5月24号晚上,毛森要逃了,逃走前,他下了道命令,把楼下拘留所里关着的沈鼎九、施南岳等9个地下党员和投诚的国民党人员全杀了。 等接管的人到警察局的时候,烈士的尸体已经埋了,刑场也冲干净了,可墙上、地上的血痕都干了,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谁看了都揪心。 宋公园本来是因为宋教仁的墓才有名的,却被毛森变成了刑场,5月份那几天,这儿天天都有人被杀: 11号方志农等4人,19号黄培中等13人,20号钱凤岐他们15人,21号陈潘旭他们6人…… 不光是宋公园,毛森在最后一个月里杀红了眼,国民党上海监狱里原来关着500来个中共党员,到上海解放的时候,就剩下28个人活着。 毛森在上海警察局长的位置上,满打满算就坐了不到三个月,可这三个月里,他抓了3000多人,杀了300多,连《永不消失的电波》原型李白那样的功勋情报员都没放过。 后来毛森去了美国,晚年特别想家,经常给浙江江山市政府写信,还设了毛氏助学金,说“共产党了不起,人民政府了不起”。 看到当地史志写他当年的罪行,也连声说“这是事实”。 1992年5月,84岁的毛森带着夫人和儿子回了老家,在江郎山上看到自己1938年写的“忍令上国衣冠沦于夷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的题词。 有人让他再写点什么,他手抖着写了“谢谢亲爱的乡亲们”八个字,可没半年,他就在美国旧金山的医院里去世了,墓对着金门大桥,隔着太平洋望着祖国。 毛森晚年做了点好事,可他当年在上海欠下的血债,怎么也还不清。 那些被他杀害的烈士,倒在胜利的前一刻,倒在黎明刚要亮的时候,他们没看到新中国的太阳,却用自己的命把这太阳托了起来。 历史从来不会放过坏人,不管过多少年,那些罪行都会钉在耻辱柱上,而烈士们的名字,会永远被人记着。
1992年5月,84岁的毛森坐着轮椅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这个曾经的军统上海区区长
断代史鉴
2025-08-24 19: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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