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红25军军长吴焕先率部途经家乡，路上遇到一具女尸，他走近一看，脸色大变，因为这具女尸，竟是他妻子的尸体！ 1907年，吴焕先家是地主，虽说不是那种富得流油的，但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吴焕先是老七，从小就机灵，七岁进了私塾念书。他看着佃户们累死累活，自家却能清闲喝茶，小脑瓜里就开始琢磨：这凭啥啊？ 后来，他考进麻城蚕业学校，碰上了个姓王的教员，那是个共产党员，天天给学生们讲马克思，讲革命。吴焕先一下子就听进去了，感觉找到了答案。没多久，他就入了团，天天带着同学闹学潮。有一次回家，他竟然把祖宗牌位给撤了，换上一张马克思的大胡子画像。他爹气得发抖，他梗着脖子说：“这是咱们穷人的革命导师！”这事儿在他们村，可是头一遭。 毕业回家，他就成了党员，张罗着搞农民协会，“破家革命”这词儿，就是从他这儿来的。他把自己家的地契当众烧了，对着佃户们喊：“谁种的地，以后就是谁的！”这一下，整个乡都炸了锅。他这一闹，彻底跟自己的阶级掰了。家里人还没来得及劝，报复就来了。地主武装勾结土匪，一夜之间，把他爹、大哥、嫂子、小弟全杀了。血海深仇，把他最后一点退路也给堵死了。 从那以后，吴焕先就一门心思扑在革命上。1927年，他领着农民自卫军参加了著名的黄麻起义，是主要领导人之一。起义失败了，他拉着队伍上了山，硬是在柴山保那块穷地方，开辟了一小块根据地。他搞土地改革，是真刀真枪地干，把分田到户的政策一条条落下去。老乡们拿到地契那天，笑得满脸褶子。 到1931年，红四方面军成立，吴焕先当上了师政委，后来又调到新组建的红25军当军长。他跟战士们吃一锅饭，睡一样的土炕，没一点架子。队伍里谁家有困难，他都记在心上。那时候，红25军打得非常苦，特别是红四方面军主力转移后，他们留下来，被几十倍的敌人围着打。最难的时候，吴焕先领着部队在深山里转，饿了就啃树皮，渴了就喝雪水。可就这么一支队伍，愣是没散。 再说说他媳妇，曹干先。她也是个苦命人。娘家哥哥曹学楷也是党员，跟吴焕先是战友。两人在夜校认识，没啥花前月下，就是觉得对方是能一起干大事的人。1927年，仗打得稍微消停了点，两人就在曹学楷的主持下结了婚。没拜天地，就对着墙上那张马克思像鞠了三个躬。村里人都觉得新鲜，这婚礼，真“红”。 可新婚才第五天，吴焕先就接到命令，上前线了。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曹干先一个人在家，既要照顾婆婆，又要躲避国民党的搜捕。后来吴焕先的母亲也被害了，这个家，就剩下她一个人撑着。 她不是军人，但她知道自己该干啥。她帮队伍藏枪、送信、转移伤员。红25军开始长征后，她更是把心都拴在了丈夫身上。1933年，她听说部队缺粮，就跟婆婆俩人，到处去讨，一点点攒，凑了一筐粮食。那时候，她已经怀了孕，身体很虚弱。 她背着那筐比她还沉的粮食，翻山越岭，躲过一道道封锁线，终于找到了部队。可吴焕先当时正指挥作战，听说她来了，不但没高兴，反而发了火：“这时候来干什么？添乱！” 警卫员跑去接她，一看，人都快脱相了。曹干先放下筐子，对着丈夫的方向，轻轻说了句：“我有喜了，他要当爹了。”然后就笑了，笑得特别满足。一筐粮食全留给了部队，她自己一口没舍得吃，就又回去了。 谁都没想到，这次见面，就是永别。 几天后，部队转移，路过家乡附近。山路上，警卫员发现了一具女尸，衣衫褴褛，肚子微微隆起。一开始都以为是饿死的难民。吴焕先走过去，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僵住了。他跪在地上，手在那张冰冷熟悉的脸上摸了又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警卫员说，那天晚上，军长一个人在山坡上坐了一夜，天亮了都没动一下。 家，彻底没了。他把所有的亲人都献给了革命，现在，连最后一个念想也没了。 从那以后，吴焕先打仗更不要命了。他好像要把所有的悲痛都化成对敌人的子弹。1934年，红25军开始长征，担任党中央北上抗日的先遣队。在著名的庾家河战斗中，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都负了重伤，吴焕先一个人站出来，统一指挥，硬是顶住了敌人七个团的围攻，把部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那一仗，奠定了他“军魂”的地位。 1935年8月，红25军历经千辛万苦，马上就要到陕北了。在甘肃泾川县四坡村，为掩护主力渡过泾河，吴焕先亲自带队阻击敌人。他冲在最前面，大喊着指挥战斗。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他倒下的时候，眼睛还望着部队前进的方向。 那一年，他才28岁。 程子华和徐海东哭着为他擦洗身体，用缴获的一块白布包裹好，把他安葬在了陇东高原上。这支孤军，失去了他们的主心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