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一眼看到屏幕上是母亲的电话。接起来,听到她焦急的声音:今天不是和我回家吗? 我说:你等着,一会儿去接你。 放下电话,心还突突直跳。外面冷雨敲窗,一夜未歇。 拉开窗帘,小镇上一片安宁,绛红色屋顶,白色的粉墙,院子的绿树,受到雨水的浸润,格外分明。 这么早的时间,这么大的雨,这老太太真是不省心呀。但是母命难违,依我的性格,雨再大也得去接。 起床洗漱,简单煮了一碗面。 正吃着,弟媳打来电话,连珠炮似地,说:下这么大雨,冷冷哈哈的,你们要冒雨回去?淋感冒了怎么办?非要赶着雨天回去?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天晴了再出去呗,这样不行,等雨停了吧…… 果然厉害,一物降一物。 我知道弟媳的脾气,也知道她是为母亲好,也是为我好,怕我们淋雨,而且回家生活也没有那么方便。 但是,母亲的心性,固执、倔强,凡事得依着她的心意才行。 尤其我回来,便更是撒娇任性了。 要求买这个买那个,这里不舒服那里疼,看我忙前忙后为她操心才心安。 一起出去吃饭,去看马戏。走得很慢,要我时时照料她;让她喝水,水杯就在她面前,偏要我递给她…… 关注与爱。这一辈子,这两个词语对于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或者怎样的意义呢? 不知母亲有没有想过。 小时候,我是缺爱的,或许,那个年代的大多数孩子都如此。 母亲在一个大家庭里,只是为了糊口、维持贫困的生活,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心力,她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和关心给予她的孩子们。 我曾经无比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个温柔体贴的娘亲,偶尔,会有一个笑脸,一声关心的呼唤…… 有些遗憾,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 各自的苦都要各自去吃,自己就不要再去讨苦来吃了,更不要把苦给本该爱着的人吃。 越来越觉得,得到爱是一种幸福,付出爱同样也是。 自从成年后,我就扛起了这个家庭的担子,对父母、对弟妹,尽上了自己最大的心思和努力。 如今,弟弟、妹妹不需要我操心了。 弟弟对母亲的照料无微不至。现在,也不知道母亲会觉得自己是老有所依的吗? 希望是的,希望我和弟妹尽我们之力所做到的一切,是让她身心皆安的。 有时候,看着母亲蹒跚的背影,那种难言的心痛,我也不知如何表达。想尽量迁就她,又怕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的话最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有时候,爱是复杂难言的心情。 下午一点,天公作美,雨停了。立即开车去接母亲。 计划在老家住一宿,中秋节就在老宅过。弟弟妹妹还有几个亲戚都过来聚一聚。 接上母亲,回到老家。 屋后的月季花,开得那么美,那么艳。栾树的枝头,挂着一串串小灯笼,那么红,那么多,像秋天的胭脂盒子。 新盖的房子,干净、温馨,只是环境依旧,物是人非。心中一酸,泪水濡湿了眼眶…… 父亲只在新房子里住了5个月,就去世了。两年后,弟弟不放心母亲一个人生活,把她接了过去。这座新建的宅子,就基本空置了。 但我从不后悔重新翻修它,毕竟父亲亲眼看到风雨飘摇的老屋,变成了亮亮堂堂的宅院,他这一生,最后也住上了这么漂亮、这么美的新宅,他的内心是欣慰的吧…… 一岁一岁的时光真的好快啊。 院子里的无花果,长的很茂盛,遮满了院子的一角。结了好多果子,熟透的,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被鸟儿啄食得七零八落。 放下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我就忙着打扫、清理屋子。院子基本是封闭的,只有大门口处留了一方天空。 除了一点浮尘,屋里、屋外,干净、有序。 忙碌的间隙,看到母亲出去了。我以为,她和邻居去拉家常了。 大约半个小时,母亲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大瓶酱油、醋,还有各种调料。 我又惊又慌,说:你走着去买东西了?这么重,咋不让我开车和你去呢?买什么,告诉我,我去买就行了,何苦自己跑那么远拎回来? 母亲说:明天,我想给你们炖鱼吃…… 以前我们回家,母亲都会炖一锅鱼。她做鱼很好吃,有一种特别的味道,鲜美异常,吃过的人,无不称道。我们一边吃,一边夸赞,说她做的鱼是一绝。这话并不是为了讨她的欢心,是真心觉得好吃。 已经好几年没吃母亲做的饭了。 这次,她逮到了机会,把她想要表达的爱,倾注在了这次炖鱼里。 做这一切,她自自然然顺顺当当,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她说:明天早上和我去赶街,买两条鱼,你不会买; 我说:行。 屋里屋外打扫干净了,然后给母亲做饭。 我带了牛肉蒸包、馒头,还有从菜馆要的一份粉皮鸡,在锅上热好了,舀出一碗,摆在厨房的小桌上,喊母亲过来吃。 夜幕降临,雨声淅沥。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母亲胃口很好,吃了一个蒸包、一个鸡腿,还有几块粉皮。 窗外雨丝斜斜落着,屋里暖融融的,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预报还是小雨。 南方的桂花还在开,而北国的栾树果实已红透。我们各自经历着不同的节气,却共享着同样的圆缺。 中秋的夜晚,无论有没有明月,它的清辉越过窗台,化作你肩上温柔的光瀑。 眉间秋水,心上月明。 中秋快乐~
我父母都不在了,弟弟一家从外地回来过中秋,到我家做客,老公竟然很不高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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