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的上海滩，男旦小杨月楼身着三点式饰演妲己，每褪去一件罗裳，台下便响起阵阵喝彩。这位男扮女装的名旦在封神榜中演绎妲己出浴的戏码，边唱边解罗裳，最后仅着一身在当时堪称惊世骇俗的比基尼。 银元首饰如雨点般抛向舞台，保守人士斥其有伤风化，他坦然回应："我演的是狐狸！若不展现媚态，难道要演成观音菩萨？" 在传统京剧里，妲己最多甩甩水袖，小杨月楼却勇于创新。他设计的"妲己出浴"戏码，每解开一层纱幔便微露肌肤，在灯光映照下更显动人。 尤为精妙的是伯邑考拒诱那场戏，他特意增设太监角色，当太监被妲己媚态所惑时，伯邑考的正人君子形象愈发鲜明。 这种创新演绎虽令保守派不满，却让封神榜连演三月，场场爆满。 小杨月楼本名杨慧依，七岁登台演唱四郎探母，虽童声未褪却已字正腔圆，被观众誉为"七岁红"。 九岁闯荡上海时改名小杨月楼，既致敬前辈杨月楼，也暗含青出于蓝的抱负。十四岁时经历变声期，他果断从老生转学花旦，拜师张国泰苦练身段，终成南派京剧首席旦角。 其实在他在封神榜中塑造妲己之前，这类表演形式早已有之。 清代魏长生凭滚楼声名鹊起，后在乾隆年间遭禁演；光绪年间更明令禁演挑帘裁衣等十七出戏。但戏班总要维持生计，小杨月楼的智慧在于为表演披上艺术的外衣：他设计的戏服以珠串巧妙遮掩，举手投足全凭眼神与身段展现，令审查者无从挑剔。 台上他妩媚动人，台下却是热血志士。1937年抗战爆发时，他正在西安演出，闻讯上海大世界遭炸毁，立即返沪。携女儿杨菊萍连演三日《凤仪亭》，为救济难民募捐。这份气节令人想起梅兰芳蓄须明志的往事——真正的艺术家始终分得清戏里戏外，艺术是艺术，气节是气节。 不知各位如何看待这位艺术家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