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机发出规律的嗡鸣，林姐把第三杯拿铁推到我面前时，手腕上的银镯子磕在瓷杯沿，叮的一声。 "这镯子是我妈留下的。"她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镯面细小的划痕，"离婚那年我戴着它搬出来，箱子里就几件换洗衣裳和这本书。"她指了指吧台角落的《简·爱》，书脊已经开裂，扉页上钢笔字洇着茶渍："我越是孤独，越是没有朋友，越是没有支持，我就得越尊重我自己。" 上周暴雨夜，我看见她蹲在便利店门口帮拾荒老人捡散落的塑料瓶。雨水顺着她的风衣领口往下淌，她却把唯一一把伞塞给老人："您拿着，我跑两步就到。"后来才知道，她每周三都去社区教老人用手机，手机壳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穿学士服的女儿在剑桥大学门口比耶。 昨天她关店早，说要赴个"二十年之约"。今早看见她朋友圈：三个中年女人挤在大学宿舍的上下铺，床沿挂着褪色的千纸鹤，配文是"原来我们都没活成讨厌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