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春节前，已经85岁高龄的陈云在杭州休养。半退休状态的他当时仍担任中顾委主任浙江省委书记，李泽民等人前来看望这位共和国元老，陈老或许是预感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来杭州便决定留下些什么，之后他郑重写下有十五字：“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交换、比较、反复”。 1990年1月下旬，陈云同志来到杭州休养身体，当时他已85岁高龄。尽管进入半退休状态，但他仍担任中央顾问委员会主任，对国家经济建设和党的建设保持密切关注。浙江作为沿海省份，正处于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面临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型的诸多挑战。陈云同志选择杭州作为调养之地，不仅因为这里环境适宜，更是因为他早年多次到此视察，对浙江的工业基础和农业布局有深入了解。这次休养并非单纯休憩，他仍通过阅读文件和听取汇报，思考如何指导地方工作避免盲目决策。 浙江省委书记李泽民得知陈云同志抵杭后，迅速组织党政军负责人前去拜访。1月24日中午，他们携带本地特产前来会见。这次会面本是为汇报浙江经济运行情况，包括工业产值增长、农业产量数据以及出口贸易盈利指标。陈云同志在听取汇报过程中，针对具体数字提出针对性问题，如企业盈利的统计来源和基层反馈的可靠性。这反映出他一贯注重实际调查的作风。会谈中，他决定将自己多年积累的工作方法以墨宝形式赠送，这十五字正是他思想精华的浓缩，旨在指导浙江干部在改革实践中少走弯路。 这十五字“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交换、比较、反复”源于陈云同志在延安时期的深刻体会。那时，他仔细研读毛泽东同志起草的文件和电报，发现其中贯穿着实事求是的基本指导思想。为实现这一思想，他总结出前九字作为唯物论的核心。“不唯上”强调领会上级指示的精神实质，但执行时必须结合本地实际，避免生搬硬套。陈云同志指出，上级政策如同一张蓝图，需要根据不同地区的资源禀赋和经济条件进行调整。例如，早年制定国民经济计划时，他常对中央方案提出修改意见，以适应沿海与内陆的差异。这不是否定上级权威，而是通过实际检验来完善政策，确保决策接地气。 “不唯书”则针对理论学习中的常见问题。陈云同志认为，文件和书籍要读，但不能教条主义地照搬，而应与当前环境相结合。他强调，理论是指导实践的工具，却需通过实地考察来验证。例如，在处理市场波动时，他主张先派人深入现场了解情况，再参考历史资料，形成可操作的方案。这避免了脱离实际的空谈，推动了从理论到实践的转化。“只唯实”作为核心，突出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地分析问题。陈云同志反复强调，领导机关制定政策，应将90%以上的时间用于调查研究，仅用不到10%的时间作决定。这是因为片面的情况不是真正的事实，只有全面掌握数据和走访反馈，才能做出可靠判断。 后六字“交换、比较、反复”则体现了辩证法的精髓。“交换”要求多方征求意见，避免主观片面。陈云同志在工作中常组织不同岗位人员座谈，让工人、技术员和干部轮流发言，汇总正反两面观点。例如，在工会活动早期，他通过与工人反复讨论策略，模拟演练几次，方推进具体行动。这方法使决策更全面，减少了失误风险。在全国层面，一五计划期间，他组建小组采集数据，让专家交换观点，避免资源错配，推动工业基础的稳固发展。 “比较”强调将多种方案并列，逐项权衡优劣。陈云同志在经济调整中，常列出进口与国产设备的成本质量对比，或不同投资路径的效益分析。例如，六十年代三线建设时，他派队勘测地势，比选交通线路和原料供应路径，反复优化布局，建成多个稳固基地。这不仅节约了资源，还提升了整体效率。比较的过程如同一面镜子，照出方案的短板，确保选择最符合实际的路径。在国企改革中，这种方法同样适用，通过对比多种调整方案，找出平衡增长与稳定的最佳组合。 “反复”则突出多轮审视和持续修正。陈云同志认为，决定问题不能匆忙，要留出时间反复考虑，甚至假设对立意见进行辩驳。在实践过程中，发现缺点立即弥补，错误及时改正。例如，钢铁生产目标的确定，经过几度测算和试产调整，方才敲定。这避免了朝令夕改，而是基于新情况的渐进优化。陈云同志一生践行此法，从延安到改革开放时期，都强调反复是认识深化的关键。它使政策具有韧性，能适应变化的环境，推动经济工作的可持续推进。 这十五字不仅是陈云同志个人经验的总结，更是马克思主义思想中国化的生动体现。前九字立足唯物论，强调客观实际；后六字融入辩证法，突出过程动态。两者结合，形成完整的思想路线。在1990年杭州赠字之际，陈云同志明确表示，这是他不轻易相赠的心血结晶，专为浙江改革所用。它指导干部在工业园土地规划中，多到基层调研，收集企业反馈；或在农业布局调整时，交换地方意见，比较多种模式，反复论证方案。这在当时浙江从计划向市场转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避免了资源浪费和盲目投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