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一对干部夫妻被带走,临走前他俩将保险箱的钥匙塞到了47岁保姆手中,红着眼眶说:“高姐,6个孩子和这个家就交给你了!”10年后,这对夫妻回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高玉清捏着那串冰凉的铜钥匙,指节泛白。身后,六个孩子挤在门框边,最小的三岁娃抱着她的裤腿,鼻涕蹭了一片,哭声像被雨打湿的破锣。
她不是刘家的人。四年前从乡下逃难来县城时,包袱里只有一件打补丁的蓝布衫——丈夫病死那年,儿子也在饥荒里没了气息,村里人劝她改嫁,她却背着铺盖卷进了城。
经人介绍到刘家时,她连煤气灶都不会用。许曼云手把手教她调火,刘致台总把报纸边角留给她认字。后来她管起孩子,大娃写作业她举着煤油灯,二娃尿床她连夜拆洗被褥,日子久了,孩子们喊“高姨”比喊“妈”还顺口。
“傻不傻?”邻居倚着门框嗑瓜子,“无亲无故的,等人家回来,你顶多落件旧棉袄。”她听见了,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苗舔着锅底,映得她脸上一道泪痕。
那年冬天,四娃烧得小脸通红,医院大门紧闭。她把陪嫁的银镯子塞给供销社老李,换了半包退烧粉,又顶着北风跑回家,把孩子裹进自己打补丁的棉袄里,整夜坐在炕边喂姜汤。
开春粮票见底,她揣着许曼云留下的旧首饰去了当铺。掌柜的捏着那支梅花银簪子掂量:“最多换三斤玉米面。”她没还价,转身又去粮站扫了三天地,换回来两把红薯干。
1974年夏天,大女儿拿着技校推荐表哭红了眼——“出身问题”四个字像块石头压着。高玉清揣着两个煮鸡蛋去了教育科,科长不理她,她就蹲在门口等,直到第三天,看着人家端碗喝粥,突然扑通跪下:“孩子没错,让她读书吧!”
过年时,她用攒了半年的粮票蒸了六个红枣发糕,每个上面点一颗红点。孩子们围着桌子拍手,她笑着把最小的娃抱进怀里,自己啃了口咸菜——发糕上的红点,是她用红墨水点的,舍不得买红糖。
10年后那个傍晚,刘致台推开家门,看见的不是想象中的杂乱。墙上贴着孩子们的奖状,灶台上的搪瓷盆擦得锃亮,大女儿正给高玉清捶背,嘴里喊着“高娘”。
许曼云冲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虎口处还有道缝衣服时扎的疤。
后来孩子们一个个成家,逢年过节都提着点心往高玉清屋里跑。大女儿给她织毛衣,小儿子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她晚年住在许曼云原来的房间,窗台上摆着孩子们送的塑料花。街坊路过总说:“这哪是保姆,分明是刘家的活菩萨。”
她听见了,只是笑,手里还在给重孙缝虎头鞋——针脚细密,像极了当年给刘家孩子们缝补的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