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卫立煌被囚禁,李明扬在看望他时,悄悄对他说:“卫兄,你可不能去台湾,你我跟了他几十年,还不了解他吗?一旦去了,必遭毒手!” 房间里就剩卫立煌一个人的时候,那句话像根钉子似的,往他心口越扎越深。窗户外头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又一直憋着,叫人透不过气。他慢慢走到那张硬板床边坐下,木板发出“吱呀”一声响,在空荡荡的屋里显得特别刺耳。李明扬的话一遍遍在脑子里转,你我跟了他几十年。几十年啊,可不是一眨眼的工夫。 卫立煌闭上眼,那些年的血火、硝烟、命令、庆功酒……一股脑全涌上来了。北伐那会儿,他是能打的悍将;抗日烽火里,他也带着弟兄们在正面战场和日本人拼过命。身上那些伤疤,有的下雨天还会隐隐作痛。可这些功劳苦劳,到了这会儿,好像都成了模糊的影子,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他太清楚那位“校长”的性子了,对自己起疑的人,手段从来就没软过。张学良那么大功劳,说关也就关了,一关就是大半辈子。他心里一阵发冷,去台湾?那艘船,会不会直接就成了自己的铁棺材? 可不去台湾,又能去哪儿呢?天下虽大,留给他的路却窄得可怜。北边?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手上的血债他自己知道,那不是轻易能翻过去的一页。留在大陆?更是个笑话,这囚室就是他此刻的归宿。他仿佛被扔在了一片茫茫的荒野上,前后左右都是雾,看不清方向,也踩不着实地。这种滋味,比打了败仗被包围还难受,那是明刀明枪,这是个慢刀子割肉,一点点熬干你的指望。 想想也挺讽刺的,为他蒋家天下卖了半辈子命,临到末了,琢磨的居然是怎么从他手底下逃一条活路。什么袍泽之情,什么团体忠诚,在权力的秤砣上,往往轻得像灰。那位坐在高位上的人,眼里看的从来不是谁的汗马功劳,而是谁可能碍了他的路,谁又可能成了他牌局里可以舍弃的那一张。卫立煌想起一些细节,某些会议上意味深长的瞥视,某些人事调动里藏着的冷锋,以前没咂摸出味儿来,现在串起来一想,脊梁骨都透着寒意。 李明扬冒险来递这句话,那是真拿他当生死弟兄了。这话传出去,李明扬自己也得掉层皮。这份情,他卫立煌得记住。可记住了又能怎样呢?他现在自身难保,就是个笼中鸟,网中鱼。他走到那小铁窗边,望着外头一方被铁条割裂的天空,有只鸟扑棱棱飞过去了,自由自在的。他忽然想起老家宅子后院的那棵老槐树,小时候常爬上去掏鸟窝,母亲总在下面着急地喊他下来。那些泛黄的、带着阳光暖意的日子,遥远得像个梦。 时间一点点熬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拉得老长。看守送来的饭菜,他扒拉两口就咽不下去了,不是味道问题,是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他得做个决断,而且得快。台湾是绝对不能去的,那是条看得见的死路。剩下的选择,再难,也得去试一试。他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哪些老关系或许还能用上,哪些地方能暂时容身,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走,但总比坐以待毙强。 历史走到这种关头,个人就像狂风里的落叶,由不得自己。多少叱咤风云的人物,一夜之间就成了棋盘上的弃子,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能感觉到,那个时代正在他眼前轰隆隆地落幕,旧的规则碎了,新的秩序还没完全拼起来,他们这些人就被夹在了中间,成了废墟的一部分。他现在所求的,不是什么荣华富贵,更不是青史留名,仅仅只是想活着,像一个最普通的人那样,喘口气,看到明天的太阳。 夜色渐渐沉下来,囚室里漆黑一片。卫立煌在黑暗里睁着眼睛,那里面渐渐聚起一点微弱的光。那是求生的光。路再难,也得趟出去。他轻轻呼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气,仿佛要把前半生的荣辱、纠结和恐惧,都暂时吐出去。天亮以后,或许会有转机,或许还有挣扎的余地。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