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师非常通透的话: ““人生最忌讳的,就是过于圆满,不信你看看身边的人:有人家庭和睦,日子却过的很清贫;有人事业很顺,但是家庭不和睦;有人婚姻不好,但是子女很优秀;有人婚姻很好,但他的身体不太好。人生最好的状态,就是求缺不求满。福不可享尽,让三分给他人,利不可占尽,留三分给他人,功不可贪尽,分三分给他人,若福禄寿俱全,就布施送给他人。” 林骊推开新家的落地窗时,第一缕晨光恰好落在她无名指的钻戒上,折射出细碎而锐利的光。 这是她第十次搬家,也是最完美的一次,顶层复式,江景无遮,装修是她亲手盯着完成的,每一处线条都透着杂志扉页般的冷冽精确。 丈夫是上市公司的副总,女儿在国际学校念书,年年拿“最优”。 她自己的生活,则是一张被各种高端课程、慈善晚宴和健身私教填满的日程表。朋友说,林骊,你活成了所有人羡慕的样子。 可每周四下午,是她雷打不动去看叶姐的时间。叶姐住在老城区,房子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单位宿舍,墙壁有些泛黄,厨房窗户对着别家的防盗网。 叶姐早年丧夫,独自拉扯儿子长大,儿子倒争气,博士毕业后留在了国外,一年回来一次。叶姐身体也不好,有风湿,变天时手指关节会肿。 林骊每次去,都带些贵的补品或进口水果。 叶姐总是嗔怪她乱花钱,然后小心地把东西收好,说等儿子回来吃。她们聊天,内容琐碎。 这个周四,林骊带去的是一套昂贵的骨瓷杯碟。 叶姐摩挲着光洁的杯壁,轻声说:“真好看,像你那儿该用的东西。”她转身从旧橱柜里拿出一个铁皮盒子,打开,里面是几个朴素甚至有些笨拙的陶杯。 “这是我以前在社区陶艺班瞎做的,丑,但用着顺手,厚实,不怕摔。”她给林骊倒上自己熬的冰糖雪梨,“你嗓子有点哑,喝这个润润。” 林骊捧着那只粗陶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到掌心,有点糙,却很实在。 她看着叶姐在略显局促的厨房里忙碌,身影从容。窗外传来邻居家孩子的练琴声,断断续续,并不流畅,却有种鲜活的家常气。 她忽然想起自己家那架昂贵的斯坦威,女儿练琴时,她总在旁边看着计时器,想着下一节课不能迟到。 “叶姐,”林骊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干,“你……有没有觉得遗憾?我是说,一个人,身体又不太好……” 叶姐擦着手坐下来,想了想,笑了:“怎么没有?有时候夜里腿疼得睡不着,就想,要是老头子还在,好歹有人倒杯热水。儿子呢,飞得那么远,想摸摸他的头都难。” 她顿了顿,看着窗外晾晒的衣裳在风里轻轻摆动,“这日子,它这里缺一块,那里又好像给你补上一点别的。不强求样样满,样样满,心反而没处安放了。” 林骊低头,看着粗陶杯里自己微微晃动的倒影。 她想起自己那个大到有时会产生回音的家。 她从叶姐家出来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了熙攘的街道上。 《周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福禄寿俱全”看似完美,实则可能暗藏“盈不可久”的危机。让三分福、留三分利、分三分功甚至布施他人,是一种更高明的持盈保泰之道。 庄子:“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 世间万物,没有圆满,唯有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