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计春华去福建旅游,他来到一个名胜古迹售票处,笑着对售票的大爷说:大爷,你好,我想进去景点参观一下,给我来张门票吧!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杭州城南,计春华还是个白净清秀的俊俏少年。邻里提起他,无不感叹一句:“这孩子将来不是读书人,就是能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的好苗子。” 父母也正是怀着这样的期待,把他送去少年体校,希望从小培养他的武术基础,为未来铺路。 那时的计春华,眉眼分明、精气神十足,练功时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一甩一甩,整条体校的走廊都是他奔跑的声音。谁都想不到,命运忽然在他身上按下了一个沉重的转折键。 有一年冬天,他高烧反复不退,体校老师急得不行,赶紧通知父母将他接回家。那会儿条件有限,大部分家庭治病靠中药熬制。 然而,谁都没想到,正是这一剂剂带着希望的药汤,却给他留下了终生的烙印。 父母用铝罐盛放熬好的中药,这在当时是再普通不过的做法,却没人意识到其中存在的化学反应。 金属与药液长期接触,慢慢析出杂质。计春华在病倒的那些天里,一碗一碗地喝下去。病虽退了些,可毒素却在他体内悄悄积累。 直到某天清晨,他照镜子时惊呆了——眉毛脱落,头发大片大片掉下,几乎一夜之间,他从邻里口中“俊俏的计家孩子”成了一个形容大变的人。 父母慌了,四处求医,却也只能得到一句“药性所致”。少年计春华抓着自己的头皮,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实。 他不再愿意照镜子,也躲着同学和朋友。那段时间,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继续走武术道路。 然而,命运并非只有善变的一面,它也会在某个角落默默为你准备好另一扇门。 1978 年,张鑫炎导演筹拍电影《少林寺》,全国范围内挑选武术演员。计春华的武术教练得知消息后,把他推荐了过去。 试镜时,导演一眼就看中了他——一双锐利的眼睛,透着强烈的攻击性,再配上那几乎没有眉毛的独特长相,让他一下子从人群中突出。 “这个孩子,就是我心中的秃鹰。”张鑫炎导演说。 就这样,计春华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机会。 电影上映后,他饰演的秃鹰凶狠毒辣,招式迅猛,让无数观众至今记忆犹新。全国观众恨得牙痒痒,却也因此记住了这张极具戏剧张力的脸。 被骂、被嫌弃、被误会,计春华都坦然接受,他甚至开玩笑说:“观众越恨我,说明我演得越成功。” 但生活中,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却也给他带来了不少哭笑不得的麻烦。 那一年,他去福建旅游,闲闲散散地逛到当地一个名胜古迹的售票处。他一向豪爽,说话声音也大:“大爷,你好,我想进去参观一下,来张门票吧。” 这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却让售票大爷手一抖,票都差点掉地上。 售票大爷脸色一下子紧绷起来,眼神里透着谨慎。他偷偷打量了计春华几眼,越看越觉得他不像善类——光头、剑眉却没眉、眼神凌厉、脸线条硬得像刀刻的一样,这哪是游客? 简直是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反派! 大爷心里咯噔一下,悄悄伸手去了桌子下面,拨通了报警电话:“喂,110 吗?我这儿来了个……不像好人的人,你们来看看吧。” 不到十分钟,两名民警就快步赶来。看到计春华时,两人都是一愣。为首的民警眯着眼盯他看了半天,忽然像被电击一样反应过来:“你、你不就是演《少林寺》里秃鹰的计春华吗?” 旁边的大爷张大了嘴,一脸难以置信:“啊?演员?我还以为……” 计春华哈哈大笑,摆摆手:“大爷您没事,我这张脸,我习惯了。” 这一幕在景区传开后,大家都说计老师太接地气了。计春华自己也会在采访中讲起这段趣事,说得眉飞色舞:“我演坏人演多了,大爷也是尽职尽责嘛!” 然而,外表的“不善”并不能掩盖他内心的善良。圈内人都知道,计春华是出了名的仗义。 他带新人从不藏私,谁来向他讨教动作,他都耐心示范;拍戏时哪怕是高难度动作,他也尽量亲自上阵,常常弄得伤痕累累。 在他后来的人生中,他始终坚持一句话:“既然老天让我长这样的脸,那我就用它把角色演到极致。” 他用几十年,把“反派”二字演到了观众心里,也演成了中国影坛一道独一无二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