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初，日本兵将一家三口押到了刑场上。当父亲被他们砍断脖子后，5岁的小男孩泪如雨下，但还是咬牙对母亲说：“妈妈，我不怕，你抱紧我……” 天还没亮，通化的山坡上起了薄雾，王凤阁一家三口站在冰冷的泥土上，前方是日军架好的机枪，身后是挖好的土坑。 四岁的儿子小金子拉着母亲的手，一步不退，他看着父亲的背影，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 那年东北已经沦陷六年，日军铁蹄横扫，抗日武装四散。 王凤阁不是军人出身，却硬是在战场上变成了抗日部队的指挥官。他带着一家老小上山打游击，最后弹尽粮绝，被俘后与家人一同走向刑场。 王凤阁出生在一个普通的教师家庭，自幼读书识字，家教很严。他小时候就喜欢吹奏《满江红》，那时候他也许没想到，长大后自己会真的 “怒发冲冠”，拿起枪对着侵略者。 而这一切的转折，都从 1931 年的 “九一八” 开始。 东北沦陷后，他亲眼看着家乡的土地变成了别人的 “满洲国”，日军的铁轨修到家门口，老百姓被当成工具一样使唤。 他憋了一口气，干脆把家里的土地、房子全都卖了，换来一批枪支和粮食，拉起一支抗日队伍。 别人躲着打，他却往枪口上冲他的母亲没拦他，反而说 “你去吧，咱家不能出个软骨头”。就这样，他一步步从普通人变成了抗日武装的指挥官，转战东北多地，打了一仗又一仗。 到了 1932 年，他加入辽宁民众自卫军，担任第十九路军司令。那时候的东北抗战不像后来的正规军，多是散兵游勇，打打游击，打一枪换个地方。 王凤阁带着一帮兄弟，在深山老林里修据点、埋地雷、截日军补给。几年下来，他在通化一带的名声越来越大，日伪军多次围剿都没把他拿下。 不过，再硬的骨头也有咬不动的时候，1937 年春，他带着队伍坚守老虎顶子阵地，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实在顶不住，被敌军包围。 那时候他已经身负重伤，很多战士阵亡，粮食弹药全打光了。他带着妻子和儿子突围，退至大罗圈沟附近的东南岔，经六道沟大南岔激战之后，最终在小南岔沟里被抓住了。 日军没急着杀他，而是想逼他投降。他们用铁钉把他双手钉在磨盘上，问他愿不愿意合作，他咬着牙，一句话不说。 血流了一地，脸色苍白得吓人，可他还是盯着对方，眼神像刀一样。他不是不怕痛，但他更怕自己的骨气被磨没了。 更让人心碎的是他四岁的孩子小金子，敌人看他年纪小，给他糖果、饼干、饭团，想让他 “识趣” 一点。 可这小家伙一口回绝，说：“我是中国人，我不吃亡国奴饭，我不吃满洲饭。” 一个孩子，能懂多少？可他知道自己姓什么，知道家里人为什么上山打仗。这 1937 年 4 月，刑场上王凤阁被日军逼迫下到土坑中，敌人令其下跪遭拒后，他高声喊出 “人心不死，国必不亡！中华民族万岁！” 的抗日口号，随后被刽子手挥刀杀害。 他妻子张氏抱着孩子毅然跳入土坑，也被敌人残忍杀害。 那些年，在东北的山林里，有太多年纪轻轻的孩子也跟着打仗。杨靖宇将军组织的 “少年营” 里，很多战士都不到 18 岁。 他们是逃难的孩子、失去亲人的孤儿，也有像王凤阁孩子那样，从小就懂得 “不能当亡国奴” 的少年。 这些少年有的连枪都拿不稳，但却成了抗联里最灵活的一支队伍。他们夜里摸进伪军据点扔炸弹，白天埋伏在路边截物资。 东北的冬天冷得刺骨，很多少年战士穿着破棉衣，脚上冻出血泡也不退。 现在在通化的杨靖宇烈士陵园暨东北抗日联军纪念馆里，有他们一家三口行刑前的照片，这张照片是日军为邀功拍摄的，拍照时特意将小金子抱到一旁，以此掩盖杀害幼童的罪恶，照片中仅存王凤阁夫妇坚毅的身影。 很多人看了会沉默很久。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伟大，而是因为他们就是当年千千万万个普通中国家庭的缩影。 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很少有人需要像他们那样面对生死选择。但这不代表我们可以忘记那些曾为国家流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