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李鸿章逝世时,他的孙子们继承了高达280亿的巨额财产,然而,51年后的一个寒冷夜晚,李鸿章的孙子,43岁的李子嘉竟然死于饥饿,遗体仅仅用一张草席裹住。 李子嘉1910年生于合肥李氏大宅,父亲李经方是李鸿章继子,曾任驻日公使,母亲是英国女子——这样的跨文化组合,让他从小戴着“混血少爷”的标签,红木书桌上常摆着母亲教他写的英文字母卡片,却总被族中长辈用“非我族类”的眼神扫过。 1927年李经方病逝,17岁的他分得1.3万亩良田和上海三层洋楼,银行每月准时送来500银元零花钱;最先发现他变样的是账房先生,账本上“绸缎庄”“钟表行”的记录越来越少,“大世界游乐场”“跑马厅”的开销却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母亲看他整日抱着鸦片枪吞云吐雾,请来洋行经理教他看田契地舆图,他却趁人不备,用羊皮封面的田亩册卷了烟膏——那册子上还留着李鸿章手书的“耕读传家”朱批。 典当行掌柜最后一次见他,是1948年深秋,他抱着一个紫檀木首饰盒,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半打褪色的西装领带;掌柜盯着他腕上那只鎏金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李鸿章赠经方”,冷笑“李家少爷也有当东西的一天?” 并非所有李氏后人都如此,堂兄李国超在苏州开了家书局,靠活字印刷术养活了妻儿,李子嘉曾路过那间飘着油墨香的铺面,却没敢推门——他怕看到堂兄手上磨出的老茧,对比自己养出冻疮的十指。 晚清士绅家庭的“面子教育”像无形的枷锁,既没教他科举应试的笔墨功夫,又没给实业经营的实践机会;或许正是这种“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错觉,让他把祖产当成了可以无限透支的筹码,直到最后一张地契被赌场老板撕成碎片。 1950年冬,他跳苏州河被路人救起,落下风寒咳疾,却仍不肯戒鸦片;左巨生——左宗棠的孙子,念旧情留他住阁楼,他却嫌弃糙米粥“辱没身份”,摔了瓷碗;那天雪下得很大,左巨生看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叹了句“烂泥扶不上墙”。 如今想来,若当年他肯低头学那堂兄排版铅字,或者听母亲的话去洋行当个小职员,结局是否会不同? 1952年冬夜,上海霞飞路的梧桐叶落满街角,巡警发现他时,怀里还揣着半张泛黄的家族合影——前排坐着穿官服的李鸿章,后排站着穿西装的李经方,而他自己,缩在照片最边缘,像个被时光遗忘的注脚。 草席裹着的躯体,与五十年前那个抓周时攥住银元宝的婴儿,隔着一场被鸦片烟熏散的民国旧梦;曾经的280亿遗产,最终只换来一句“李家那个混血少爷,冻死在街头了”的闲话,被茶馆里的说书人,当成一段“富不过三代”的警示,添进了下一段评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