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我在医院陪护老妈，续费30000，我弟媳妇说出院以后还我，我妈说：“还啥？她花就花了！” 我当时心里拔凉。 我妈住院，我衣不解带在医院轱辘半个月。 没睡过一个好觉，没踏踏实实吃过一顿饭。 她三个儿子，一个有工厂，忙的离不开，两个是单位小领导，不能请假。 只能我请假照顾老妈。 母亲那句话像冰锥，扎在我刚交完费回来的热乎心上。 缴费窗口的玻璃映出我眼角的细纹，手里攥着的票据边角被汗浸湿。 半个月来，病房折叠床就是我的床，每天清晨被护士测血压的动静惊醒时，后背总硌得生疼。 护士站的电子钟跳到凌晨两点，我还在给老妈擦身，她夜里总出汗，睡衣换了一套又一套。 走廊飘来食堂早餐的油烟味，我才想起自己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只啃过半块干面包。 大哥的工厂那时正赶订单，他来交50000住院费时，西装袖口还沾着机油；二哥三哥是单位的小主任，每天下班匆匆拎着水果来，站在床边说三句“妈怎么样”就被工作电话催走。 两个嫂子要接送孩子上下学，炖汤装在保温桶里托弟媳带来，桶沿还缠着保温棉。 那天上午医生办公室门口的红灯灭了，护士喊“3床该续费了”，我没给哥弟打电话。 缴费单上“30000”的数字刺得眼睛发花，这是我刚取的年终奖，本打算给孩子报兴趣班。 中午弟媳提着保温桶进来，白色运动鞋沾着雨水——外面下雨了，她一路小跑过来的。 “姐，刚护士说续费了？”她掀开桶盖，排骨汤的热气扑在我脸上，“你先垫着，等出院我们哥仨把账算清楚，一分都不能让你掏。” 我正想摆手说“一家人不说这个”，老妈突然从半昏迷中清醒，声音亮得像刚睡醒：“算啥？她花点钱怎么了？闺女不就该管妈吗？” 弟媳的汤勺“当啷”掉在桶里，排骨汤溅出几滴在她手背上。 我看着老妈干枯的手指抓着被单，那双手以前总给我梳辫子，现在却把“应该”两个字说得像钉子。 难道我请假扣的全勤奖、夜里熬的黑眼圈、口袋里皱巴巴的缴费单，在她眼里都轻得像张纸？ 出院那天结账，总费用78000，大哥掏出手机要转账，二哥三哥也把钱包递过来。 “小妹，你垫的30000我们早凑好了。”大哥的手机屏还亮着工厂的监控画面，“妈年纪大了糊涂，你别往心里去。” 弟媳把一个信封塞我兜里，里面是30000块现金，边角都用皮筋扎得整整齐齐。 回家路上，我摸出信封，阳光透过车窗照在钱上，反光刺得人想掉眼泪。 原来真正的家人，从不是靠“应该”两个字绑在一起的。 就像那天弟媳手背上没擦干净的汤渍，烫是烫了点，却暖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