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1年，71岁的左宗棠娶了17岁的章怡为妾。 这事在当时的京城官场掀起不小波澜，有人说老帅征战半生终于要享清福，也有人暗讽是功高震主后的皇家制衡，可谁都没料到，这场看似荒唐的婚事，最后竟成了晚清官场难得的一段温情佳话。 左宗棠这辈子就像头湖南骡子，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 65岁那年，朝廷争论要不要放弃新疆，李鸿章说那边荒漠千里不值得折腾，左宗棠直接拍了桌子，说1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丢了就是千古罪人。 他带着棺材出征，一年时间从沙俄手里抢回北疆，又用三年扫平南疆叛乱，硬是把新疆重新钉在了中国版图上。 班师回朝时，慈禧突然赏了个宫女给他做妾。 这姑娘叫章怡，才17岁，原是杭州知府的女儿，父亲获罪后没入宫中。 按说君命难违，换别人可能乐呵呵接了，左宗棠却在新婚夜里犯了难。 他看着眼前哭红眼睛的小姑娘，想起这姑娘的父亲当年还曾给他送过军粮，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老夫今年七十一，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哪能耽误你。 ”左宗棠叹着气说了实话，“你爹和我有旧，我认你做义孙女，将来给你找个好人家。 ”章怡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算完了，听这话哭得更凶，不过这次是感动的。 她抹了把眼泪，说自己无家可归，愿意留下侍奉左右，不要任何名分。 就这样，章怡成了左府的特殊成员。 她不认字，左宗棠就教她读书写字；她不懂军务，却把书房整理得井井有条。 后来左宗棠去福州督办船政，73岁的老人每天顶着烈日去船厂，章怡就天天熬了润肺的汤药跟着。 有次法国人军舰开到马尾港挑衅，老帅气得咳血，还是章怡扶着他，一字一句把抗议奏折誊抄清楚。 左宗棠对章怡的好，不全是怜悯。 这姑娘记性好，他随口说过的典故，下次讨论军情时她总能准确找出来；他写奏折爱用生僻字，章怡誊抄时会用红笔标注，旁边注上通俗解释。 有次光绪皇帝看了奏折，还特意问“左爱卿这誊抄的字，比内阁学士写得还工整，是谁的手笔？” 1885年秋天，左宗棠在福州病逝。 临终前他拉着章怡的手，说自己这辈子对得起国家，就是没给她寻个好归宿。 章怡没哭，只是说会把他的奏稿整理出来。 后来她花了三年时间，把左宗棠的奏折、书信编成120卷的《左文襄公全集》，其中关于新疆建省的建议，后来真被朝廷采纳了。 章怡守孝三年后，有人劝她嫁人，她摇摇头说左府就是她的家。 她用朝廷给的抚恤金在福州建了座义学，教穷人家孩子读书。 1890年冬天，26岁的章怡在左宗棠衣冠冢前咳血而亡，手里还攥着当年老帅教她写的第一个字“忠”。 如今去湖南湘阴的左宗棠故居，还能看到章怡整理的那些奏折底稿。 字里行间能看出她从歪歪扭扭到笔力稳健的变化，就像这段超越名分的缘分，开始谁都不看好，最后却成了晚清浑浊官场里，一抹难得的亮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