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2年，守寡三年，已经49岁的李清照，嫁给了小她19岁的张汝舟，刚刚圆房就被他掐住脖子，张汝舟双目赤红，咆哮着“你在说什么！”李清照差点喘不过气来。 任谁也想不到，写出“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一代才女，会在年近半百时遭遇这样的屈辱。 这场婚姻开始前，张汝舟天天往她住处跑，手里不是提着新采的梅花就是带着绝版的拓片，一口一个“明诚兄的遗愿我懂”，把自己包装成了能托付余生的文化知己。 本来想找个伴儿一起整理亡夫赵明诚留下的金石文物，李清照那时刚从金华逃难到绍兴，身边只剩半箱拓片和一捆《金石录》手稿，连个帮忙装订的人都没有。 张汝舟出现时，她确实动了心，毕竟对方能准确说出“秦权量”的年代，还承诺帮她把书稿献给朝廷。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所谓的“共同语言”，不过是他临时背的功课，真正盯上的，是她藏在床板下的那只东汉铜壶。 新婚夜这场冲突后，张汝舟的真面目彻底暴露了。 他翻箱倒柜找不到铜壶，就把火气撒在书稿上，抓起《金石录》手稿就撕，嘴里骂骂咧咧说她“老虔婆藏着宝贝不给”。 李清照死死抱住剩下的书稿，指甲都抠进了木头桌子里。 她不是没想过忍忍算了，毕竟宋代女人离婚比登天还难，可看着满地碎纸，她知道自己退无可退。 那个年代，妻子告丈夫就算赢了也要坐两年牢，但她硬是赌上了余生。 张汝舟大概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寡妇会这么刚。 李清照悄悄托人查证，发现他当年考功名时虚报了三次考试次数，这在宋代是杀头的重罪。 她抱着一沓证据闯进了御史台，把状纸拍在案桌上的时候，手都在抖。 按《宋刑统》规定，妻告夫要先挨板子，但她豁出去了，只求朝廷治这个骗子的罪。 好在翰林学士綦崇礼出手相助，他跟赵明诚父亲是旧识，看过李清照的《金石录后序》，知道这女人不是在胡闹。 綦崇礼给宋高宗写了封长信，里面说“易安居士抱绝世之才，怀必死之节”，要是让她因为告恶夫获罪，天下读书人都会寒心。 皇帝最终特赦了她，张汝舟被发配到柳州编管。 这场官司让李清照在牢里待了九天，出来时头发都白了大半，可她第一件事就是跑回住处，把散落的拓片一张张捡起来。 那些日子，她白天躲在金华的破屋里校对手稿，晚上听见风声都以为是张汝舟来找麻烦。 就这样熬了十年，59岁的李清照终于把《金石录》整理完成。 她徒步走到临安，把书稿交给秘书省那天，太阳特别毒，她晕倒在宫门外，醒来时手里还攥着献书的回执。 皇帝后来赏了她个“宣教郎”的虚职，这在宋代是头一回有女人得这种荣誉。 晚年的她住在西湖边，偶尔写点词，最出名的那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据说就是想起张汝舟那事儿写的。 现在去看《金石录》，还能在第17卷找到李清照补写的批注，墨迹里能看出当年的手抖。 这本书后来成了研究金石学的国宝，2003年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记忆遗产”。 比起那些风花雪月的词，我更佩服这个老太太的硬气，在那个女人连出门都要被说三道四的年代，她敢跟恶夫对簿公堂，敢用十年时间守护一堆“没用”的旧纸片。 如此看来，李清照这辈子就像她写的词，有“生当作人杰”的刚烈，也有“人比黄花瘦”的悲凉。 但她最厉害的，是把所有苦难都熬成了文化的底色。 现在我们说起宋代才女，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不是因为那些缠绵悱恻的句子，而是她用生命证明有些东西，比命还重要。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八百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那个在乱世里抱着书稿不肯放手的老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