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尔滨的东北烈士纪念馆里,我见过一颗头颅。一颗被剜掉了双眼的。这颗头颅的主人,是东北抗联第三方面军总指挥陈翰章,牺牲时刚满27岁。 隔着冰冷的玻璃,那张年轻而残缺的面容,带来的冲击难以言表。他牺牲在1940年最冷的冬天。可你知道吗?这位让日寇胆寒的将军,最初梦想是当一名老师。 玻璃柜里的灯光是冷白色的,打在那张脸上,更显得毫无生气。皮肤是蜡黄色的,眼眶是两个深陷、空洞的黑窟窿,无声地凝视着每一个来访者。你能清晰地看到他嘴唇微张的弧度,仿佛牺牲前最后一刻,仍想呐喊出什么。很多游客在这里停下,没有惊呼,只是沉默,一种被巨大悲怆钉住脚步的沉默。二十七岁,现在很多人硕士刚毕业、正在为第一份工作奋斗的年纪,他却已经走完了从教师到将军,再到不朽烈士的全部人生。 陈翰章出生在吉林敦化一个教师家庭,少年时文质彬彬,成绩优异。他的理想很清晰:教书育人,用知识和思想去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如果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他大概率会成为一名深受爱戴的乡村教师,在黑板上写下文明的种子。然而,他十八岁那年,“九一八”的炮声震碎了所有平静的书桌。他亲眼看见山河破碎,同胞受辱。对于一个有血性的青年来说,这一刻没有第二种选择——笔,只能换成枪;教鞭,必须化为战刀。 他加入了救国军,后来又成为东北抗联的一员。因为文化水平高,有头脑,他很快从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威震敌胆的指挥员。日军悬赏五千元“买”他的人头,称他为“最顽固的反日匪”。他的部队神出鬼没,在镜泊湖、寒葱岭等地一次次重创日伪军。一个细节足以说明他的决心:因担心家人受自己牵连,也怕自己牵挂家人而分心,他毅然与家庭断绝了公开联系,将全部生命投入冰天雪地里的苦战。 1940年那个十二月,长白山区冷到吐口唾沫都能瞬间成冰。由于叛徒出卖,陈翰章所部在宁安县镜泊湖南湖头被数千日伪军重重包围。弹药打光了,粮食吃完了,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最后的时刻,他倚靠着一棵大树,用仅剩的子弹继续抵抗。敌人记录下了他生命的终点:被包围后“拒不投降”,身中数弹,倚树而立,直至牺牲。残暴的敌人为了“邀功”和震慑,割下了他的头颅,并挖去了他那双曾看清世间正义与罪恶的眼睛。 那颗头颅,先是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中,作为“战利品”在长春关东军司令部展览,后来不知所踪。直到2013年,在多方努力下,英雄的头颅才在长春一所医学院的标本室里被找到,历经七十三年风雨,终得以身首合葬,回归故土。那颗年轻的、被摧残的头颅,不仅是一件文物,更是一个民族在最寒冷黑暗的岁月里,不屈脊梁的象征。 从温文尔雅的教师,到令敌丧胆的将军,陈翰章的人生轨迹被国难彻底扭转。这恰恰证明了那场战争的极端性质:它逼得一个梦想播种文明的人,不得不亲手去扑灭野蛮的火焰。敌人挖去他的双眼,是恐惧,他们害怕这双眼睛里的光芒,那光芒能看穿侵略者的虚妄,能照亮同胞心中的火种。他们以为毁掉眼睛就能抹杀所见,却不知他所见的山河故土、他所信的理想正义,早已融入血脉,根本无从剜去。 站在纪念馆里,与那颗头颅对视(尽管他已无眼),你会明白,有些牺牲之所以重如泰山,是因为它用最极致的个人悲剧,捍卫了一个民族生存下去的底线尊严。他不是天生的战神,他是一个被时代逼成的英雄。他的故事告诉我们,和平年代的每一个平凡梦想,都曾需要最不平凡的鲜血去捍卫。我们今天能安静地选择当老师、当科学家、当任何想当的人,是因为历史上曾有一批最优秀的年轻人,放弃了所有选择,只选择了为国赴死。 (国内权威媒体报道信源:根据新华社《英雄归来——寻找抗日英雄陈翰章头颅纪实》及《人民日报》旗下国家人文历史相关记载,陈翰章将军于1940年12月8日壮烈牺牲,头颅历经73年寻找终得安葬。)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用户10xxx65
血海深仇,自强不息,以牙还牙
用户10xxx85
说原谅的东西,你们凭什么说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