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件事让我太生气,女儿的同学一到饭点就来我家蹭饭,第一次来我刚好做三人的量没办法就匀了点给她,那女孩叫萌萌,扎着马尾辫,眼睛圆圆的。第一次来是周三,放学跟着女儿进门,说阿姨我能在你家写作业吗?我想着孩子之间亲近,就让她进来了。 昨天那口气堵在胸口,到现在还没顺过来。 女儿上四年级,同班的萌萌最近像长在了我家——准确说,是长在了我家饭点。 第一次撞见是上周三,下午五点半,防盗门被钥匙拧开时,女儿的声音后面跟着个怯生生的“阿姨好”。我探出头,看见个扎马尾的小姑娘,眼睛圆圆的,像盛着两汪水,书包上挂着只旧兔子挂件,右耳朵掉了半拉,用红绳随便系着。 “阿姨,我能在你家写作业吗?”她手指绞着书包带,指甲缝里嵌着点灰,校服领口洗得发白。我想着孩子间亲近,摆摆手让她进来,没留意她换鞋时,眼睛往厨房飘了飘——那会儿砂锅里的腊肠饭正咕嘟着,香味往客厅漫。 那天我刚好焖了三碗饭,女儿拉着她往餐桌凑:“妈妈你看萌萌带了奥数卷,我们一起写!”话没说完,萌萌的肚子“咕噜”一声响得特清楚,她脸瞬间红透,头埋得快碰到作业本。我叹口气,把刚盛好的那碗往她那边推了推,“趁热吃吧,吃完再写。” 谁知道这成了头。 周四放学,她捏着半块橡皮站在门口:“阿姨我橡皮掉了,能进来找找吗?”找着找着,饭好了。 周五更直接,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我妈说让我跟同学对下英语单词。”对到六点,菜端上桌,她自然地拿起筷子。 昨天最让我冒火——我炖了鸡汤,刚给女儿盛好鸡腿,她就贴在厨房门框上,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阿姨,我妈妈今天加班,可能……要晚点回来。”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砂锅里剩下的那只鸡腿,马尾辫随着她咽口水的动作轻轻晃。 我正想开口说“家里菜不多了”,女儿突然拽拽我衣角,凑到我耳边:“妈妈,萌萌上次偷偷跟我说,她晚上回家总没人,有次吃泡面把水壶烧干了,吓得不敢再用。” 我手里的汤勺“哐当”掉回锅里。 之前那些不满瞬间卡在喉咙——我以为是孩子没分寸,是家长没教好,却从没注意她书包里永远只有半包饼干当零食,从没问过她为什么总穿着同一件洗得变形的校服,更没细想那只掉了耳朵的兔子挂件,是不是她唯一的玩具。 我是不是太计较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饿了,不过是想找个有灯光、有热饭、有人气的地方待着,哪怕只是蹭一顿饭的功夫。 小时候我爸妈忙着收稻子,不也总把我扔在邻居王奶奶家?王奶奶每次都多煮一碗红薯粥,笑眯眯地看着我把碗底舔干净,从没问过“你爸妈怎么又不来接”。 昨晚我没说话,默默多盛了一碗饭,把那只鸡腿夹到她碗里。她愣了愣,眼睛突然亮起来,像被点燃的小灯笼,扒拉米饭的速度快了不少,却小心地把鸡腿留到最后,小口小口啃,连骨头缝里的肉丝都舔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她收拾碗筷时,我看见她书包上那只兔子挂件的红绳松了,兔子脑袋歪歪的,像随时会掉下来。我叫住她:“萌萌,过来,阿姨帮你把绳子系紧点。” 她乖乖站着,马尾辫垂在肩后,我手指碰到她头发时,才发现那头发有点枯,像缺了水的草。 “以后……要是家里没人,就直接跟阿姨说。”我系着绳,声音有点哑,“饭总是够的。”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点点头,眼睛里那两汪水,突然晃了晃,掉下来两颗小泪珠,砸在我手背上,温温的。 今天早上送女儿上学,萌萌跟在后面,书包上的兔子挂件被我重新系了个结实的蝴蝶结,在晨光里一晃一晃的。路过早点摊,她突然停住,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五毛钱,仰着头问我:“阿姨,我能请你吃个茶叶蛋吗?我攒了好久的。” 我看着她圆圆的眼睛,突然想起昨天那口没顺过来的气,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孩子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有时候成年人的计较,才是真的把简单事情想复杂了。
昨天有件事让我太生气,女儿的同学一到饭点就来我家蹭饭,第一次来我刚好做三人的量没
若南光明
2025-12-15 13:3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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