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美国财政30年了，美国预算案以来，现在是最糟糕的阶段。 研究美国财政整整三十年，从盯着预算案上的数字开始，见过2008年金融危机时的狼狈，也看过疫情初期的疯狂撒钱，但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揪心。 这已经不是“困难”了，是实打实的“烂摊子”，烂到稍微一松手就可能崩盘。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上个月国会那场闹剧。2024年12月20日午夜，距离联邦政府资金耗尽就剩几个小时，国会山才连夜投票通过短期支出法案，硬生生把“停摆”的悬崖勒马。 这已经是去年第三次上演这种戏码了，表面看是“化险为夷”，实则是把问题拖到明年3月14日。懂行的都清楚，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就是给即将上任的特朗普政府留了个烫手山芋。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现在的美国政府，全靠“借新债还旧债”活着。截至2024年11月，联邦政府债务总额已经突破36万亿美元，达到36.035万亿美元，这个数字比2018年翻了一番还多。 更吓人的是，其中四分之一的债务会在2025年到期，等于说光是还旧债的窟窿就有9万亿美元。要是哪天国会卡壳，不批准增发国债，联邦政府连社保养老金、军人薪水都发不出来，地方政府更是直接断粮——这要是搁任何一家企业，资产早覆盖不了负债，董事会早宣布破产清算。 可能有人会问，政府不是有税收吗？这话问到点子上了，问题就出在收支根本对不上。2024财年，美国联邦政府收入是4.92万亿美元，听起来不少，但支出却飙到6.75万亿美元，光赤字就差1.8万亿美元。 收入占GDP的比重降到17%，支出却占23.4%，等于说每花三块钱，就有一块是借的。而且支出里全是硬骨头：社保占21%，国防18%，医疗15%，这三项加起来占了总支出的一半以上，都是动不了的“刚性支出”，想砍都没地方下手。 现在最拖垮财政的，是滚雪球一样的利息。2023年的时候，美债利息支出还是6590亿美元，到了2024年直接冲到1.1万亿美元，一年就涨了29%，这是美国历史上利息支出首次突破万亿大关。 要知道，2024年美国的国防预算也就八千多亿，等于说政府光还债利息，就比养军队花的钱还多。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算过一笔账，照这个速度，到2034年利息支出会涨到1.6万亿美元，未来十年总共要掏12.4万亿美元，比很多国家的GDP都高。 这个恶性循环已经停不下来了。为了应对通胀，美联储从2022年就开始加息，美债收益率跟着往上走，现在发新债的成本越来越高。 以前借债利率低，还能靠“借新还旧”腾挪，现在利率上去了，新债的利息压得人喘不过气。花旗银行的分析师就说过，这就像陷在流沙里，就算靠关税多收点钱，也赶不上利息涨的速度，无非是下沉得慢一点而已。 政治内耗更是把财政拖进死胡同。两党现在把债务上限当成攻击对方的武器，根本不管国家死活。2023年6月，国会才第103次调整债务上限，把问题暂缓到2025年初。 到了2024年底，特朗普又突然要求废除债务上限，结果共和党内部都分裂，38名共和党议员直接投了反对票，让他的提议泡汤。这种翻来覆去的拉扯，连国际评级机构都看不下去了，标普和惠誉先后把美国的主权信用评级从“AAA”降到“AA+”，穆迪也警告说，美国财政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可能有人觉得，政府和企业不一样，有印钞机兜底，不会真破产。但事实是，风险已经在往普通人身上转移了。2019年政府停摆35天，四分之一的部门关门，机场安检员、FBI探员被迫无薪上班，光经济损失就达110亿美元，一季度GDP直接被拉低0.2个百分点。 现在小企业贷款利息越来越高，房贷利率也居高不下，普通人的生活成本跟着涨，这都是财政危机的连锁反应。回头看这三十年，美国国债从2008年的10万亿美元，涨到现在的36万亿，16年翻了3.6倍，而GDP才从14万亿涨到27.7万亿，债务增速远远超过经济增速。 公共债务占GDP的比重也从2008年的39.2%，飙到2024年的124%，国会预算办公室预测，到2053年会涨到181%，打破1946年的历史纪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提醒，照这个政策走下去，2032年美国公共债务占GDP会超过140%，彻底失去可持续性。 现在的美国财政，就像一台零件磨损、油路堵塞的老汽车，全靠猛踩油门硬撑。短期支出法案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明年3月14日资金又会耗尽，两党还得再来一场恶斗。 研究财政三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糟糕的局面——收入跟不上支出，利息压垮预算，政治扯后腿，关键是没人愿意踩刹车。要是这台“老汽车”真的抛锚，受影响的可不止美国自己，全球经济都得跟着抖一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