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蒙古国总统呼日勒苏赫签署第362号总统令:把每年11月定为“边防月”,并在与中国接壤的东戈壁省增建130公里铁丝网,预算1200亿图格里克(约3600万美元)。 说起来这道铁丝网,蒙方对外的说法挺实在,主要是“防走失牲畜”,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更像一次边界缓冲区的悄悄升级。 中蒙边境摩擦早有先例,上世纪30年代的诺门罕事件便是典型。 当时蒙古骑兵赶马群至哈拉哈河东岸放牧,遭伪满警备队驱赶殴打,冲突逐步升级为苏蒙联军与日军的大规模战争,双方投入超10万兵力、上千辆坦克装甲车,激战4个月才停火,伤亡惨重。虽属特殊历史时期的极端案例,但也印证了边境农牧摩擦背后可能牵扯的深层博弈。 如今随着边境开发与人口流动加剧,摩擦频次有增无减。东戈壁省作为中蒙边境重要节点,周边牧民的牛羊越界啃食草场、破坏围栏等情况频发,偶有财产纠纷与小规模冲突。蒙方借“防牲畜”之名建铁丝网,本质是想通过物理屏障减少跨境接触,掌握边境管控主动权,避免小摩擦升级。 这与其对边界问题的敏感心态密切相关——此前中蒙就贝尔湖归属问题僵持8年,最终在中国仅收回6%面积,这样的历史背景让蒙方在边境管控上格外谨慎,修铁丝网更像是在边界线上划下一道清晰的“心理防线”。 但蒙方显然找错了重点,铁丝网能挡住牛羊,却挡不住更棘手的跨境水资源争议,这才是中蒙边境最核心的矛盾痛点。 中蒙边境分布着多条跨境河流,既是双方农牧业生产的生命线,也是争议焦点。 以克鲁伦河为例,该河发源于蒙古国肯特山,全长1264公里,其中206公里位于中国境内,是呼伦湖的主要补给水源,更是新巴尔虎右旗2.5万人、90万头只牲畜的生存依赖,当地70%以上的饲草料地和蔬菜田都靠其灌溉。 2007年,克鲁伦河首次断流,持续8个月,直接导致新巴尔虎右旗地下水位大幅下降,沿河4个苏木1.13万人面临饮水困难,呼伦湖水位下降超0.5米,生态环境遭受严重破坏。 事后调查显示,除持续干旱外,蒙古国境内上游产流区的水资源开发与地下水过度开采是重要诱因。水资源具有流动性,上游开发必然影响下游水量水质,这类跨境资源矛盾,绝非一道铁丝网能化解。 中蒙边境的水资源争议并非个例,哈拉哈河作为贝尔湖主要入湖河流,部分河段为中蒙界河,双方在河水利用、渔业资源开发上早有分歧。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草原地区干旱加剧,水资源愈发稀缺,双方对跨境河流的依赖度同步提升,争议更趋激烈。蒙古国经济以矿业和农牧业为支柱,近年矿业开发规模持续扩大,水资源需求激增,且多数矿区靠近边境,开采过程中不仅大量消耗地下水,还可能污染跨境河流,进一步加剧与中国的水资源矛盾。 而中国边境地区的生态保护与农牧业发展同样离不开这些河流,呼伦湖生态修复、草原沙化治理都需充足水源保障。 目前双方在水资源利用上缺乏完善的协同机制,信息共享不及时,比如克鲁伦河断流后,中国需专门派调查组出境核实原因,导致诸多问题无法及时沟通解决,矛盾不断累积。 从经济层面看,蒙方这笔3600万美元的投入也得不偿失。据世界银行2025年5月报告,蒙古国2025年外汇储备约50亿美元,3600万美元的投入占其外汇储备的0.72%。 该国经济主要依赖铜、煤等大宗商品出口,受国际市场价格波动影响极大,财政压力本就不小。把宝贵资金花在治标不治本的铁丝网上,远不如用于加强中蒙跨境合作——比如共建水资源监测机制、协商跨境河流开发利用方案,这才是化解边境争议的根本之道。 说到底,中蒙山水相连,边境稳定是双方经济发展与民生福祉的基础。一道铁丝网或许能暂时减少些许农牧摩擦,但永远解决不了深层次的资源矛盾,甚至可能加剧隔阂。 蒙方想靠物理阻隔规避问题的思路,显然未能抓住核心关键,唯有通过平等协商与务实合作,才能实现边境地区的长期和谐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