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30日，蒋介石派了最后一架飞机到了沈阳，让只接卫立煌一人到葫芦岛，卫立煌不同意，他把亲随等30多人全部带到机场，勉强上了飞机。 1949年的南京傅厚岗寓所里，烟雾缭绕，卫立煌蹲在厕所狭小的空间里，颤抖着手划燃火柴，手里捏着一张发黄的旧照片，火苗舔过相纸，卷起黑灰，瞬间吞没了照片上他与延安那位伟人的笑脸。 那是1938年拍的合影，如今却成了不仅能要他命，更能坐实“通共”罪名的催命符，烟灰堵塞了下水道，呛人的气味逼出了这员虎将的眼泪，他不敢不烧，更不敢留，因为那几堵院墙之外，不仅拉起了严密的铁丝网，门口那些看上去憨厚的黄包车夫。 每一个腰里都别着特务的家伙，正24小时盯着这只笼中困兽，就在不久前，他还是手握重兵的“东北剿总司令”让他从云端跌落泥潭变成阶下囚的，不是解放军的炮火，而是蒋介石那一道道冰冷荒谬的指令。 时间推回到那个混乱的深秋，沈阳陷落前夕，一纸撤退电令摆在案头，蒋介石在电报里话说得很绝：飞机只接卫立煌一个人走，这位国民党的“天子门生”那一刻心里只剩寒意，但他做出了一个违背顶头上司却对得起良心的决定。 面对来接人的杜聿明，卫立煌梗着脖子摊牌了：如果不带上陪他出生入死的三十几个兄弟，这飞机他就不上，大不了留在沈阳，在那架没有任何座椅的军用运输机里，三十多个人和行李挤作一团，机舱四壁结满白霜，大家冷得打颤，但好歹都活着到了北平。 谁知这一份义气，换来的却是老蒋的一记闷棍“贻误战机”、“丢失东北”这口巨大的黑锅，被严丝合缝地扣在了卫立煌的背上，甚至都没等到正式的军法审判，软禁就来了，卫立煌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整整三天不出卧室门，那个精致的景泰蓝烟缸里塞满了扭曲的烟蒂。 他太了解蒋介石了，这就是要把他当做替罪羊杀给天下人看，这种恐惧在顾祝同提着一篮水果上门时达到了顶峰，那篮子里装着台湾产的菠萝，在军统的黑话体系里，送这玩意儿就等于下达了“滚去台湾”的最后通牒，或者说是死亡通知书。 卫立煌当场冷笑收下了水果，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台湾绝不能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夫妻俩早已同床异梦，我是指他和蒋介石的那个“党国”为了活命，他利用特务监视的漏洞，硬是拿夫人韩权华的腿病做文章。 韩权华那时确实病得路都走不动，但这反而成了最好的挡箭牌，面对顾祝同的虚情假意，他把那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无奈演得入木三分，以此拖延去台湾的行程，蒋介石那边一松口，卫立煌抓准机会就往外润。 在旧部和朋友的接应下，他们并没有飞向那座孤岛，而是借道广州，最后如同惊弓之鸟般扎进了香港九龙，住在弥敦道的那几年，窗对面就是油麻地警署，卫立煌仍旧不敢睡个踏实觉，时常站在窗前看着车水马龙发呆，那个关于“东北战败罪人”的紧箍咒，始终是他心里的刺。 这种煎熬直到1955年才真正终结，一封写给北京的长信，穿过了铁幕，换来了那个让他意外的回应，毛主席从来没有忘记这个“老朋友”初春的三月，深圳罗湖桥头，一位身穿藏青色呢子大衣的老人拄着手杖，在边境线上久久驻足。 当他最终迈过那道界线，两行热泪瞬间打湿了衣襟，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回家，这是要把那个被泼在身上的脏水彻底洗干净，北京的夜晚，华灯初上，在毛主席亲自操持的接风宴上，一道热气腾腾的“曹操鸡”被端上了桌。 这是卫立煌老家合肥的名菜，寓意再明显不过：是不是英雄，历史自有公论，这一刻他只是回家的游子，看着曾经的对手、如今的领袖如此坦荡。 再想想当年那个只肯派一架飞机、还要把自己当弃子扔掉的“老长官”卫立煌举起酒杯的手有些颤抖，这漫长曲折的归途，终究是走对了。 信息来源：人民网《卫立煌：从东北剿总到回归大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