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母娘，50了，刚离，昨天小心翼翼地问我老婆：“闺女，你说……现在这岁数，还有人要吗？” 老婆转述时，手里还捏着丈母娘早上送来的腌萝卜——玻璃罐里的红辣椒泡得透亮，就像她这些年没说出口的委屈。 我盯着那罐萝卜出神，突然想起上周六撞见她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就是问问……有没有那种，能一起遛弯还能听我骂电视剧的？” 和那个总把“过日子就这样”挂嘴边的男人分开那天，她没哭，只是把衣柜里属于他的格子腾空，塞进了自己攒了三年的毛线团——以前总说“没时间织给自己”，现在毛线针在她手里转得飞快。 老婆说，妈其实偷偷在手机里存了好几个征婚视频，每个都看到最后一秒，却从不点赞。 我脑子一热发了朋友圈，没写征婚，就说“我丈母娘50岁，会腌萝卜会织毛衣，想找个能一起骂《甄嬛传》里祺贵人的伴儿”。 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说“真敢折腾”，连带我老婆也被问“你就由着她？” 难道人到五十，连期待个能骂剧的伴儿都成了“折腾”？ 但更多的是陌生留言：“我妈也这样，离了十年不敢说想找伴”“52岁，刚学会用打车软件，就想找个能一起去植物园的”。 那天晚上，丈母娘端着切好的苹果过来，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条陌生阿姨的私信：“妹妹，咱们这个岁数，找的不是丈夫，是战友——能接住你半夜咳嗽，也能陪你蹲菜市场挑土豆的战友。” 她突然抬头问我：“你说……祺贵人是不是蠢得让人生气？” 我愣了愣，她眼里有光，像二十岁时跟我老婆吐槽偶像剧男主的样子。 后来才明白，她那句“有人要吗”，问的哪里是别人——是问那个被柴米油盐磨掉笑容的自己，还能不能重新笑出声；是问这个总把“老了就该认命”当真理的世界，能不能给她留个缝隙。 现在她每天早上都去公园练太极，背包里装着毛线针，说要给新认识的李阿姨织条围巾——李阿姨的丈夫前年走了，俩人约好下周去看油菜花。 昨天她又问我老婆：“你说……油菜花配粉色围巾好看不？” 没再提“有人要吗”，却比任何时候都像在回答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