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一名被俘的八路军战士，被鬼子押着下山碾棒子面时，房东老爷子小声地提醒道：“河对面就是苏联，瞅准时机赶快跑吧！” 那时候抗日打得正紧，河北邢台一带有个普通农家小子，叫张思问，1922年出生，家里种地为生。十八岁头上，他就扔下锄头，加入冀南抗日队伍，当了名普通士兵。谁知道在枣强那边一场硬仗里，他腿上挨了枪子儿，重伤倒下，只能躲到老乡家养着。结果村里出了败类，通风报信，日本兵冲进来把他捆了去，从此成了俘虏。 先关在山东德州一个临时围子，后来跟上百号人一块儿塞进那种密封火车车厢，晃晃荡荡不知拉到哪儿。车里黑乎乎挤得转不开身，日本看守压根儿不把人当回事儿，只扔几桶冷水，饿急了就喝两口撑着。跑几天停一回，打开门把死掉的拖出去扔路边。到地方时，原先一车人就剩四十来个，又换卡车拉进黑龙江边上深山沟里。四周全是石料水泥堆着，大家这才明白，日本关东军要逼着修那大规模边境工事，就是后来知道的东宁要塞群一部分。 山里日子苦得没法说，日本兵把这当对苏备战要地，警戒死严，白天夜里到处是端枪的岗哨。一个胖翻译在人群里转悠，谁慢点就鞭子抽过去。冬天冷风刮骨头，几十人挤一条大炕，不准生火，只能互相挨着取暖。每天就那点稀玉米粥加煮黄豆，吃都吃不饱，还得干重活，挖隧道搬巨石，人很快就瘦脱相了。 偶尔挑几个人押下山到村里用石磨碾玉米粉，那算难得喘口气，能跟当地人搭句话，探点消息。有回张思问就赶上了，村里一户人家院子大，石磨搁中间。日本兵靠墙抽烟去了，老头子趁空凑近，低声说了那句关键话。说完赶紧退开，继续推磨像没事人一样。张思问当时手握磨杆用力转，玉米粒碎裂声响着，他抬头瞅瞅远处河水闪光，对岸树影模糊，以前靠近河边时翻译官喝止不让前，原来那边就是苏联地界。 回去后，张思问把这话悄悄传给同伴。大家伙儿商量好几天，藏了些尖石头短锹啥的。夜里收工，日本兵松懈了，突然几个人扑上去砸倒翻译和守卫，其他人跟着冲出营地，直奔河边跑。身后枪响成片，子弹啸叫着掠过。跑到岸边，日本追兵喊声逼近，大家跳进冰水，互相拉着游过去，终于上了苏联那边岸。 那边苏联部队收留了他们，安排休整，后来教无线电操作，跟苏军一块儿打日本兵，一直干到日本投降。战争完了，他们坐火车回国。要说东宁那工程，日本关东军守得死严，保密到极点，大批中国劳工和俘虏修完后，几乎全被秘密杀了，就少数人像他们这样逃出来。那些没逃掉的，十几万人就那么没了，埋在山沟里，成了日本侵略罪证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