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25军准备长征时,军政治部做了一个决定:把七名女护士留下来,每人发8块银元,让她们回老家自谋生路。 这七名女护士,大多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最小的才十五岁,来自湖北、河南、安徽的农村,是被红军在扩红中吸收进来的。她们没读过多少书,却因为心善、手巧,被送到军部的医务培训班学包扎、学打针,跟着部队在鄂豫皖苏区跑前跑后,给伤员换药、煮稀饭、缝补军衣。长征的消息传来时,部队正在河南罗山一带集结,山风里带着寒意,政治部的干部拿着名单念名字,每念一个,被点到的人就愣一下,然后默默走到队伍外。 班长叫吴秀英,湖北黄安人,二十岁,是七个人里年纪最大的。她记得第一次见伤员,是个断了腿的通讯员,疼得直咬牙,她手抖着给他扎针,扎了三次才找准血管,通讯员却笑着说“不疼,你手轻”。后来她跟着部队打游击,夜里背着药箱爬山,鞋磨破了就用破布裹脚,有次为了抢在敌人前面给重伤员换药,她抱着药箱在雨里跑了十几里,回来就发了高烧。 可现在,政治部主任说“女同志体力弱,跟不上长征路,留下来是对你们负责”,她攥着刚发的8块银元,指节发白——这钱在苏区能买两担米,可回老家,山高路远,盘缠根本不够。 没人敢当面说不服从,但散会后,七个姑娘没走。她们蹲在村口的碾盘旁,把银元一枚枚排在石板上,吴秀英先开口:“咱们跟部队走惯了,回老家能干啥?种地?爹妈早没了;嫁人?谁要个带着药箱的‘红军婆’?”最小的姑娘叫春妮,河南光山人,扎着两条辫子,眼泪吧嗒掉在银元上:“我在部队才觉得自己有用,能救人,能帮人,回去当老百姓,我怕自己连针都不会拿。” 她们去找军长程子华。程子华刚从地图上抬起头,见七个姑娘站在门口,裤脚还沾着泥,便让她们坐下。吴秀英把心里的顾虑说了,末了加一句:“我们不要特殊照顾,跟大部队走慢些就行,抬不动担架就帮着煮饭、看护轻伤员。”程子华没立刻答应,让她们先回去等消息——其实他心里也犯难:长征路是生死路,湘江战役时,部队连行李都扔了,女同志确实容易拖后腿;可看着她们眼里的执拗,他又想起苏区老百姓说的“红军女娃比男娃还能扛”。 第二天,政治部改了主意。不是因为“心软”,是有人算了笔账:七名护士懂基础医疗,留在苏区是骨干,可跟着长征,只要安排轻活,未必是累赘。程子华和政委吴焕先商量后,决定把她们编入后卫部队,专门负责看护伤病员、管理药品,行军时允许骑马或坐担架(由轻伤员轮流抬)。出发那天,吴秀英把银元塞回政治部干部手里:“这钱我们不要,留给更需要的同志。” 长征路上的苦,比她们想的更甚。过桐柏山时,大雪封山,她们把仅有的棉衣分给伤员,自己裹着稻草取暖;在陕南庾家河战斗中,春妮为了抢回一箱药品,被流弹擦伤胳膊,却坚持给伤员包扎到半夜;最险的是过渭河,水流湍急,她们手拉手组成人墙,把药品和伤员护在中间,自己的鞋被冲走了,就光着脚在冰水里走。吴秀英后来回忆:“那时候没想过能不能走到头,只想着不能让伤员再疼一次,不能让药箱空了。” 这七名女护士,最终跟着红25军走到了陕北。她们中的六人活了下来,一人牺牲在长征途中。到陕北后,她们成了红军医院的骨干,吴秀英当了护士长,春妮学会了做手术缝合。有人问她们后悔吗,吴秀英指着身上的军装说:“后悔啥?我们没被留下,不是因为运气好,是我们没把自己当‘该被留下的人’。” 军政治部最初的“留下”,是特定环境下的现实考量——长征对体能要求极高,女同志在长途行军、作战中确实面临更多困难,发银元让她们回老家,是当时不少部队对女兵的常见安排。但这七名护士的坚持,打破了“女同志只能留守”的惯性思维。她们用行动证明,性别不是衡量战斗力的唯一标准,责任心与毅力能让弱小的身躯扛起和男同志一样的重量。 这段往事,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是七个普通女孩子在绝境里,抓住“有用”二字不放的韧劲。8块银元能买暂时的安稳,可她们选了跟着队伍吃苦——因为只有在救死扶伤的路上,她们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红25军是长征中唯一人数不减反增的队伍,这背后,就有这些被“重新召回”的女护士们的一份功劳。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