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聚餐，姑父当众笑我：“挣那点钱不如跟我干。”我低头扒饭没吭声。散场后，他豪车却打不着火，我默默走过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们家亲戚聚会，就像一场无形的擂台。谁换了车，谁买了房，谁的孩子有出息，都是暗自较劲的筹码。 上周亲戚聚会，又是在姑父家的大圆桌上。姑父这两年做工程发了财，嗓门也跟着大了。他一边剔着牙，一边把话题引到我身上：“小丫啊，听说你还在那家小公司写代码？一个月到手有八千没？”一桌人顿时安静下来，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我咽下嘴里的饭，说：“九千多。” 他哈哈一笑，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啧，这点钱在城里够干啥？交完房租还剩几个子儿？不如跟我去工地，监监工，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一个月我随便给你开一万五！” 我妈在桌下轻轻踢了我一下，眼神里有恳求，意思是让我别顶嘴，别坏了气氛。姑姑也赶紧打圆场：“你姑父是为你好，想拉你一把。” 我笑了笑，没接话，继续低头吃面前那盘已经凉了的菜。桌上又恢复了热闹，大家开始聊姑父新提的百万豪车，夸他有本事。我像个透明的背景板，只需要在他们笑的时候，跟着咧咧嘴就行。这么多年，好像一直是这样。 宴席散场，姑父被众星捧月般送到车库，要给大家展示他的新车。他自信满满地按下钥匙，拉开车门，发动——车子只发出一阵虚弱的“咳嗽”声，怎么也打不着火。场面一下子有点尴尬。他试了几次，额头冒汗，嘀咕着：“不可能啊，早上还好好的。” 亲戚们围在一旁，七嘴八舌地出主意，但没人真懂。姑父面子有点挂不住，开始打电话找救援，可大晚上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我本来已经走到小区门口了，叹了口气，又折返回去。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我走到车头，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又回到驾驶位看了看仪表盘。然后，我掏出手机，不是打给救援公司，而是打给了我朋友，一个顶尖的汽车维修工，我常帮他优化维修店的预约小程序，他教我认过不少常见毛病。 我开了免提。室友在电话那头听我描述了两句，直接说：“姐，十有八九是蓄电池亏电，或者启动马达线束松了。你让他看看蓄电池接头。” 我转述了。姑父将信将疑，趴下去看，果然发现一个接头松脱了。他按照电话里的指导弄紧，再一试，“嗡”一声，车子稳稳启动了。 那一刻，车库里的气氛很微妙。姑父脸上的尴尬还没褪去，又混上了一种复杂的惊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姑父，车好了。一万五的工作，谢谢您看得起我。但我靠自己那九千多，睡得踏实。” 说完，我冲还在发愣的亲戚们点点头，转身走了。夜风吹过来，我第一次觉得，挺直腰杆走路，呼吸是这么顺畅。 原来，人这辈子最大的底气，不是腰缠万贯，也不是八面玲珑。而是你清楚地知道：你碗里的每一粒米，都是自己挣的；你脚下的每一步路，都是自己走的。 不欠饭，不欠情，不靠谁养活，自然就不用看谁的脸色，不必在谁的目光里小心翼翼。你的世界，终于可以由自己定义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