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初,卫立煌被软禁在南京,好友关麟征前来看望,门口的宪兵不让进去,关麟征性烈如火,一怒之下把佩挂着中将领章的军装上衣,脱下来丢在地上说:“凭这都进不了这个门,那这个不值钱的东西,我不要它了。” 1949年的南京,风里裹着泥灰,吹在人脸上带着刺。 蒋介石刚在东北折了大跟头,四次飞去沈阳督战,拍桌子,骂人,亲自指挥调动。可再多的命令也没能稳住局势,城池像一块块冰从掌心滑落。辽沈一败,消息传回南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天要塌了。 蒋介石不能认输,也不能认错。面子比山还重。 他需要一个人,把所有的责任压在他身上。卫立煌成了那个替罪羊。东北“剿总”司令,这顶帽子戴在头上,输就是他的,赢永远是老蒋的。 傅作义收到电报的那一刻,心里凉得透彻。电报让他扣押卫立煌。 理由很简单,指挥不力,延误战机。傅盯着电报发呆,仿佛纸上的字要冒出火来。 他不敢立刻动手,把电报递给卫自己看。饭桌上,盘子里的菜还冒着热气,卫立煌看完电报,只说了一句:“那我该是阶下囚了。”说完,放下筷子,眼神落在空处,像是在看一口深井。 没多久,卫被押回南京。宅子被层层包围。 最外面站宪兵,黑洞洞的枪口像没长眼睛的野兽;中间是特务,他们的眼神比枪口还冷;最里层是卫旧日的随从,陪着,却无能为力。大门口成了一堵墙,信件不让进,电话不让打,人更不可能进去。 屋里静得出奇。灯常常亮到半夜,屋子里有人走来走去,影子晃在墙上,像被困住的兽。 南京城流传一句话,“杀卫立煌以挽士气”。 有人喊得真切,有人悄悄说。卫知道这话有多毒。杀他一个,就能换来军心的安稳吗?可他明白,老蒋是舍不得杀的,杀了他,会让人心彻底散。比杀更狠的,是把他活生生锁在家里,让他背着黑锅,在外人眼里慢慢烂掉。 在这种日子里,他的名字忽然又出现在另一份名单上。新华社公布的战犯名单,四十三人,他是其中之一。 有人暗暗冷笑,连共产党都不打算接纳他了。 他自己看到名单时,嘴角扯出一点笑,却没有声音。 他本来就不属于黄埔系,和中共又始终隔着一层雾。抗战的时候,他给八路军送过子弹和罐头,那是实打实的帮助。可内战爆发,他又跟着老蒋打“剿共”的仗。 两边都没把他当自己人,倒像是个孤魂野鬼。名单出来,国民党内部反而觉得放心了,连共产党都嫌弃的人,留着也没什么风险。 门口不是没有人来过。只是,大多数都被挡在外头。 那天,关麟征来了。他是黄埔的校长,脾气火爆,说话从不拐弯。 他站在门口,跟宪兵吵了半天,还是不让进。他脸涨得通红,咬牙解下军装外套,啪地甩在地上,领章闪了一下,就被风吹得沾了尘。 关麟征骂了一句:“连这个都不值钱,要它干什么。”声音嘶哑,像是在喊破喉咙。可门还是没开。他转身走了,背影孤零零的。那一幕,后来传了很多版本,但无论真假,荒唐味都十足。 还有顾祝同。他带着蒋的意思,进屋劝卫去台湾。 话没说几句,卫指了指病床上的妻子。女人脸色惨白,呼吸断断续续。 卫说:“等她走了,我再走;要是她能活,我带她一起去。”顾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叹了口气,默默离开。 李明扬来得更直接。他一进门,脸都没缓,开口就说:“千万别去台湾,老蒋会对你下手。”话像一刀子,剜得很深。 他的话让屋子里更沉,卫低头没说什么,可心里已经起了念头。 机会是在除夕夜来的。那天南京城里家家户户飘出饭菜香,特务们也有自己的年夜饭。 大多数回了家,只留下几个守着的。副官找来酒菜,把剩下的人叫到一起,劝他们吃,劝他们喝,又塞了回乡的路费。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守的几乎都散了。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卫换上化装,悄悄走出宅子。街口停着车,灯一亮,他的影子瞬间被拉得老长,消失在黑暗里。 第二天一早,特务上门查问,碰见的是他的长子。 小伙子说父亲去了合肥接老太太,脸上带着平静的神色。消息传出去,没有引起怀疑。几天后,卫全家在上海会合,登上英国的船。 海风裹着咸味,船身劈开浪花,白色的水痕一路延伸,直到天边。 南京那幢宅子渐渐安静下来。关麟征扔下的军装不知道被谁捡走,灰尘落在领章上,风吹过台阶,卷起一阵冷沙。街道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1949年1月初,卫立煌被软禁在南京,好友关麟征前来看望,门口的宪兵不让进去,关
云隐幽谷觅仙踪
2025-08-25 00: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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