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月亮，照不暖少了妈妈的空 傍晚收拾阳台时，指尖碰倒了那盆妈妈养了五年的茉莉。细碎的白花落在地板上，我蹲下来捡，鼻尖忽然漫进熟悉的香——去年中秋，也是这样的时节，她还坐在藤椅上，一边摘茉莉花苞泡蜂蜜水，一边跟我念叨“中秋的茉莉最香，配月饼正好”。 现在藤椅还在原地，却落了层薄灰。我把花重新栽好，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冰箱里还冻着妈妈去年包的饺子，是我爱吃的白菜猪肉馅，她当时说“多冻点，你什么时候想吃都有”。水开了，饺子一个个浮起来，胖乎乎的像小元宝，可我盛到盘子里时，却下意识多拿了一双筷子——以前每次煮饺子，她都会坐在餐桌旁，等着我先夹一个给她尝。 六点，爸爸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袋五仁月饼，是妈妈生前最爱的牌子。他把月饼放在茶几上，没说话，径直走到阳台去抽烟。我看见他背对着我，肩膀轻轻晃了晃，烟灰掉在地上，像撒了把细碎的月光。往年这个时候，妈妈早该把月饼切成小块，用盘子摆好，还会特意把我不爱吃的青红丝挑出去，只给我留满是核桃和杏仁的部分。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把餐桌搬到了阳台。桌上摆着三道菜：炒青菜、西红柿炒蛋、还有一盘热好的饺子，都是妈妈常做的。爸爸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到对面——那是妈妈的位置。“你妈妈以前总说，中秋的月亮要就着小酒看才够味。”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声音有点哑，“今天这酒，比去年的烈。” 我咬了一口饺子，白菜的清甜裹着肉香，和妈妈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可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以前吃饭时，她总爱问我“工作累不累”“天冷了有没有加衣服”，絮絮叨叨的话里全是惦记。现在桌子对面空着，没人再给我夹菜，没人再催我多吃点，连空气都显得安静得可怕。 饭后，我找出妈妈织的毛衣披在身上，针脚细密，还带着她身上的味道。爸爸在一旁翻旧照片，忽然指着一张中秋全家福给我看——照片里，妈妈站在中间，手里举着个纸灯笼，我和爸爸分别站在她两边，笑得眼睛都眯了。“那时候你才上高中，非要跟你妈妈抢灯笼。”爸爸笑着说，可眼里却闪着光，“现在想抢，都没人跟你抢了。” 夜风有点凉，我裹紧了毛衣，抬头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很圆，清辉洒在身上，却没觉得暖。以前妈妈总说“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中秋”，那时候我没太懂，直到现在才明白，所谓圆满，从来不是月亮有多圆，而是身边有那个总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现在她不在了，中秋的月亮再圆，饭桌上的菜再香，心里也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风一吹，好像能听见她的声音，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只剩下我站在月光里，一遍遍地想：要是妈妈还在就好了。[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