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原空军副司令张积慧被撤职，被关了两年后，转业的他，到成都420厂当副厂长，等于降了六级，然而，他一句话没说，穿上工装就进了车间…… 1978 年的春天，对于张积慧而言，比任何一次高空飞行都更为沉重。曾经的空军副司令员、功勋飞行员，在祖国的蓝天上叱咤风云数十年。 命运的骤变让他在事业的高峰被突然撤职，并在之后经历了两年被隔离反思的日子。这段时间，没有天空、没有机群、没有他钟爱的轰鸣的发动机，只有漫长的沉默与对未来的不确定。 走出那扇铁门的那一天，他没有愤懑，没有抱怨，更没有怨天尤人。 他只是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听从组织安排，办理转业手续，前往成都 420 厂担任副厂长。 这一去，意味着从副大军区级降到了正处级，整整六级。周围的人都替他鸣不平：如此功勋卓著的飞行员，这样的安排太委屈了。 但张积慧只是淡淡一笑，说：“穿什么军装都是为国家干事，换成工装，也照样干。” 到厂报到的第一天，领导原本安排他在办公室安顿一下，熟悉熟悉情况。但他摆摆手，径直走向生产车间。 有人提醒：“张副厂长，那边噪音大，环境也辛苦。”他笑道：“我就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享福的。”说罢，他穿上工装，戴上安全帽，踏入了轰鸣震耳的车间。 他看着那些专注工作的工人们，仿佛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在机库里忙碌的身影。 张积慧出身贫寒，14 岁参加八路军，从学徒干到飞行员，再飞成英雄，从来不是靠背景，而是靠实打实的本事。如今重新开始，他依然愿意从最基层做起。 车间里，他每天跟着工人一起巡检、记录、测量。上夜班他也不缺席，甚至有几次凌晨三点还守在设备旁，观察震动参数是否稳定。 工人们起初被惊到了：“副厂长怎么和我们一样干这些？”久而久之，他们发现这个“副厂长”不仅能吃苦，还能真懂技术。 很多复杂的工艺问题，他能一下抓住症结，用过去在航空领域的经验举一反三。 一次关键零件的加工误差反复控制不住，大家有些焦躁。张积慧看了图纸，又反复测量样件，提出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调整建议。 工人半信半疑，但调整后误差果然降下来，达到严格标准。有人私下感叹：“不愧是从飞机上飞出来的人，眼睛就是准。” 张积慧却没将此放在心上。他说：“我们现在不是军队，不讲个人英雄主义。航空工业要靠团队、靠体系。” 有些工人发现他常常在下班后一个人坐在车间角落的长凳上，盯着一台老旧设备发呆。有人问他累不累，他笑：“我是在想办法让你们少累一点，让飞机更安全一点。” 他从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谈条件、讲排场。工作餐跟大家一样吃大锅饭，车间里脏了就随手打扫。 甚至有一次接待外来检查团，厂里安排他上台讲话，但他坚持让技术科长讲：“我是来学的，他比我懂。” 张积慧在 420 厂名义上是副厂长，实际上像一个不知疲倦的老党员、一位懂航空、懂基层、懂人情的“大师傅”。他不追求名，不计较位，只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本身。 有人问他：“你经历那么大的落差，心里真的不难受吗？” 他只说了一句话：“国家需要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说这话时很轻，却有一种沉静的力量，让人无法反驳。 张积慧的经历，是他那个时代许多军人、干部的缩影。 他们经历起伏沉浮，却始终保持对国家、对事业的忠诚。他没有被挫折击倒，也没有被委屈淹没。他只是继续像战斗机一样稳稳飞行，即便高度降低，方向从未改变。 后来，随着国家改革开放深入推进，航空工业迎来了新的发展时代，420 厂许多项目取得突破。工人们常说：“张厂长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我们立了个标杆，让我们知道什么叫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