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硅谷,英伟达还是一家挣扎在生死线的小公司。年轻的创始人黄仁勋咬牙接下了为日本世嘉公司Dreamcast游戏机开发显卡的重任。但却因技术路线错误陷入了绝境:产品无法交付,资金即将耗尽,公司剩下的钱只够维持30天。 1993年,黄仁勋和两个伙伴在硅谷一家小餐厅凑合着创办了这家公司,三人凑了点钱,瞄准了图形处理器这个当时还不怎么热门的领域。黄仁勋自己呢,台湾出生,美国长大,早年在AMD和LSI Logic干过芯片设计,积累了些经验,但创业远没那么简单。公司刚成立,员工没几个,办公室挤在桑尼维尔一个破仓库里,设备也老旧。早期产品像NV1多媒体加速器推出去,销量惨淡,因为兼容性问题多,市场反馈冷冰冰的。风险投资给了点启动资金,可竞争对手如3Dfx和S3已经在抢地盘,英伟达现金流总是捉襟见肘。团队加班是常态,调试代码,优化渲染,就为了在PC游戏市场分杯羹。但现实骨感,销售不振,资金压力越来越大。 到1995年底,机会来了。日本世嘉公司正憋着劲儿推出新一代游戏主机Dreamcast,想找合作伙伴开发先进的图形芯片,提升3D性能,对抗索尼的PlayStation。世嘉那时是游戏机老大,但也面临转型压力。他们联系上英伟达,黄仁勋一看这合同值几百万美元,赶紧签了。英伟达团队全员上阵,选择基于二次曲面渲染的技术路径,以为能做出更平滑的效果,吸引游戏开发者。可谁知,这步棋走偏了。几个月下来,芯片原型测试时,渲染速度慢,bug一大堆,无法兼容行业标准的三角形渲染和新兴的DirectX接口。产品交付日期一天天逼近,团队试着补救,改算法,跑模拟,但问题堆积如山。资金烧得飞快,供应商账单压着,员工工资都发得勉强。公司账上只剩够撑30天的钱,黄仁勋算过账,知道再拖下去就完蛋。 这时候,黄仁勋做了个大胆的举动。他飞去日本,直接找世嘉美国负责人入交昭一郎摊牌,说芯片开发失败,没法按合同交付。正常情况下,这等于自找麻烦,违约责任一大堆,可能直接把公司拖垮。但入交昭一郎听了后,没急着追究,反而被这种直率打动。他回总部游说高层,世嘉最终同意把剩余合同款转为500万美元股权投资。这笔钱对英伟达来说,如同及时雨,给了六个月的缓冲期。团队赶紧掉头,切换到三角形渲染架构,重构设计。几个月内,他们搞出RIVA 128显卡,这款产品性能靠谱,兼容DirectX,推向市场后反响不错。公司慢慢回血,业务上轨道。 转眼1999年,英伟达上市,市值开始爬升。世嘉在2001年就把持有的股份以1500万美元卖掉,当时看是笔好买卖,可如果捂到现在,价值早超万亿美元。类似事儿,软银集团后来也干过,早早抛售英伟达股票,错过巨额回报。英伟达的经历,搁商业世界里挺典型的,技术选错路,资金链断裂,这些坑随时能埋了小公司。但关键转折在于人,黄仁勋的坦诚和入交昭一郎的信任,硬是拉了公司一把。创业不是直线冲刺,弯路多,压力大,靠的往往是危机时的抉择和人情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