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一个人,在北京当兵。从离家当兵开始,就是结婚回了一次家。跟家里任何人不来往,包括兄弟姐妹,从来不在亲戚身上花一分钱。 这人叫柱子,俺们村西头老李家的老大。去年冬天,村支书去北京办事,顺道想劝他给家里回个电话,却在部队家属院门口看见他——穿着常服,手里提着一袋水果,正往隔壁楼王婶儿子家走。王婶是当年唯一塞给他煮鸡蛋的人,而他亲爹妈,已经五年没听过他的声音了。 柱子小时候不是现在这副“铁石心肠”。十五岁那年冬天,初二课本还摊在桌上,爹妈就堵在门口说:“家里供不起仨,你下来挣钱,供弟弟妹妹读书。”他盯着爹妈袖口磨出的线头,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三转,还是把课本塞进灶膛——火舌舔着纸页,像舔着他没说出口的“想上学”。 从那天起,天不亮他就挑水喂猪,扁担把肩膀压出紫印子;白天跟着瓦匠师傅和泥,手上的茧子比砂纸还糙;晚上蹲在灶台前给弟妹洗衣服,泡沫溅到脸上,他就着昏黄的灯泡看弟妹的作业本,心里像被针扎似的——那本该是他的书桌。可就算这样,蒸鸡蛋羹永远是弟妹碗里的,他的粥里只有咸菜,爹妈还总说:“老大就该让着小的。” 十八岁征兵那年,柱子躲在玉米地里填报名表,铅笔尖戳破了纸。他想,到了部队管饭,还能学本事,说不定以后爹妈就待见他了?体检过的那天,他揣着通知书回家,爹妈正给弟弟买新球鞋,头都没抬:“去就去吧,记得多寄钱,供你弟上高中。” 结婚那次回家,是他唯一的“试探”。他带着媳妇,买了点心水果,想着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说说这些年的事。可刚进门,爹妈就拉他进里屋:“你弟要盖房娶媳妇,拿十万块钱来,老大就得有老大的样。”弟弟在旁边补了句:“哥在部队肯定挣大钱了,别小气。” 柱子看着桌上的点心——那是他跑了三家店才买到的稻香村,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没吃到的鸡蛋羹。他张了张嘴,想说“我刚结婚也没钱”,却发现喉咙像堵了团棉花。媳妇悄悄攥紧他的手,他知道,有些东西彻底碎了。第二天一早,他背着包走了,没再回头。 村里人都说柱子冷血,连爹妈都不认。王婶却总在村口槐树下念叨:“你们见过哪个孩子,当兵走的时候连件新衣服都没有?还是我连夜翻出老头子的旧军装,给他缝了补丁,塞了仨煮鸡蛋——那是他头回吃自家的鸡蛋。” 后来柱子在部队提了干,宿舍抽屉里锁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初二全班合影,他站在最后一排,笑得比谁都傻。有人问他想不想家,他摸着照片说:“想过。”想的是十五岁前那个会抢着帮爹妈干活的自己,而不是后来那个被当牛使唤的“老大”。 去年弟弟赌博欠了债,爹妈托人去北京找他,他只让捎回一句话:“各自的路自己走。”这话冷得像冬天下的霜,可谁还记得,他也曾在灶台前,对着弟妹的作业本偷偷抹眼泪? 现在的柱子,会给王婶寄新棉袄,会给当年的瓦匠师傅打电话问身体,却再也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他说:“心这东西,凉透了,就焐不热了。” 村口的老槐树又落了叶,不知道那个十五岁的少年,还会不会在梦里,回到有课本的教室?
外婆很聪明,这六个子女里,她偏偏认准了最闷葫芦、性子最温吞的三舅养老,一头扎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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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10xxx15
全是挑动对立的文
用户12xxx79
挑拨离间都不会,也太生硬了,这样子的烂文是拿不到钱滴,如果真到手了,那老外也太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