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四十,后半夜的手机铃声就像一根突然绷紧的弦,能瞬间把人从混沌的睡意里拽出来,砸进冰凉的恐慌里。 你甚至不敢立刻睁眼,指尖触到屏幕的瞬间都在发颤,心里已经把最坏的可能过了一遍——老家的父母是不是摔了?孩子在学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几秒的等待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电话接通的瞬间,喉咙发紧,连“喂”一声都带着颤音。 最怕的是那头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家常话,而是压抑的抽泣,或是亲戚带着慌腔的一句“你快回来吧”。窗外的风呜呜地刮,屋子里的寂静被无限放大,你坐在床沿,腿软得站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天塌下来了。 更让人窒息的是那种无力感,明明已经是别人口中的“顶梁柱”,可在这通半夜的电话面前,突然就变回了那个手足无措的孩子,隔着几百上千公里的距离,连奔回去的脚步都带着慌乱的钝痛。挂了电话,坐在黑暗里,后背全是冷汗,才发现人到中年,最怕的从来不是自己吃苦,而是家人的一声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