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县里读高中,遇见三叔往食堂送萝卜,三叔看了我一眼,没理我,转身就走了,不大会儿,班主任说有人在门外找我,我到学校门口一看,三叔搓着手,跺着脚在校门口等着我。他的解放鞋沾着泥,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还带着新鲜的划痕 —— 是早上从菜窖搬萝卜时被铁丝蹭的。 我赶紧跑过去,问三叔咋突然来找我,早上在食堂咋不跟我搭话。三叔把我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校门口打闹的学生,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那布是老粗布,边缘磨得发毛,角上还缝着块蓝补丁,是奶奶以前做衣服剩下的料子。他打开布包时,指缝里的泥蹭在布上,露出一沓叠得齐整的钱,大多是一块五块的,最上面一张十块的,边角都磨卷了。 我瞅着那钱,心里咯噔一下,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叔,你这是干啥?我钱够花啊。”我赶紧说。三叔把布包往我手里塞,力道不大,但挺坚持。“你奶让我来的,”他声音压得低,眼睛瞟着旁边,“上周你妈打电话,说你上个月伙食费没咋动,怕是舍不得吃。家里卖了这季萝卜,刚凑的,你拿着,别亏着身子。” 我捏着那布包,硬邦邦的,全是零钱的棱角。抬头看三叔,他额头上还有汗珠子,顺着皱纹往下滑,沾了点泥,看着像道黑印子。“那你早上在食堂咋不理我?我喊你好几声呢。”我又问,声音有点闷。 三叔脚在地上蹭了蹭,解放鞋上的泥块掉下来一小块。“那会儿人多,”他嘟囔着,“你同学都在打饭,我穿这样……怕你同学瞅见,说你啥。”他顿了顿,抬头看我,眼神有点慌,“你穿得干干净净的,我这裤腿卷着,小腿上还挂彩,怕给你丢人。” 我鼻子一酸,赶紧低头。可不是嘛,早上食堂里,同学都穿着校服,就三叔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腿卷着,泥点子溅得到处是。那会儿我还觉得纳闷,现在才明白,他是怕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叔,你想啥呢,”我吸了吸鼻子,“我同学才不会说啥,你是我叔啊。”三叔摆摆手,“你懂啥,念书的娃要脸面。”他把布包往我兜里塞,“拿着,快回去上课,别耽误了。我还得赶回去,下午还要去地里拉白菜。” 我攥着兜里的布包,钱硌得手心发烫。“叔,你等会儿,我去给你买俩馒头。”我转身要跑,三叔一把拉住我,“别去别去,我带了干粮。”他从裤兜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俩硬邦邦的玉米面饼子,“路上吃就行,不耽误。” 我还想说啥,三叔已经往后退了两步,“走了啊,你好好学习,别惦记家里。”他转身就往校门口外走,步子迈得大,卷着的裤腿晃悠晃悠,小腿上的划痕看着更清楚了,红通通的,像刚结的疤。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他走得挺快,泥路上留下一串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风刮过,把他褂子下摆吹起来,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旧秋衣。我摸了摸兜里的布包,那沓钱像是有千斤重,压得我心口又酸又热。 那天下午上课,我老走神,瞅着窗外,老想起三叔卷着的裤腿,和他塞钱时红扑扑的脸。下课铃一响,我赶紧掏出布包,把钱一张张捋平,仔细数了数,一共八十七块五。我把十块的那张夹在课本里,剩下的都塞进贴身的兜,想着等下次回家,一定给三叔买双新鞋。
我真服了我老公了我老公今年55岁,喝酒成瘾,以前每天饭后只要喝两三两,现在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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