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有次踢足球弄伤了左脚,打石膏在家里休养。父母上班都离家较远,我的午饭幸亏托朋友,弄到附近一个单位食堂的饭菜票,让我自己去打饭吃。当我一只手杵着拐杖,另一只拿个碗,艰难前行时,有好几个过路的人,往我的碗里扔硬币和零钱。我当时愣在原地,手里的碗还沾着刚从家里拿出来的水汽,硬币掉进去叮当作响,特别显眼。我赶紧抬起头跟最近的一个阿姨摆手,说我不是要饭的,就是脚伤了去食堂打饭。 高中那年夏天,左脚裹着厚厚的石膏,像揣了块潮湿的砖头。 父母单位在郊区,每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才能回来,午饭就得自己想办法。 朋友托人弄来附近机床厂的饭票,淡黄色的纸片上印着“壹两”“贰两”,边角还卷着毛边。 我左手拄着铝合金拐杖,右手攥着搪瓷碗——碗沿刚从厨房出来,沾着圈薄薄的水汽,凉丝丝的。 那天正午,太阳把柏油路晒得冒热气,我单脚跳着往机床厂挪,拐杖头在地上戳出“笃笃”的声响。 刚过街角那个修鞋摊,突然有枚硬币“叮”地落进碗里,滚了两圈停在碗底的水汽上。 我抬头,看见个穿蓝布衫的阿姨正快步走开,背影还朝我这边扬了扬手。 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有两枚硬币跟着掉进来,一枚五角的,边缘都磨平了,另一枚一角的,带着锈迹。 碗里的叮当声越来越响,路过的人有的脚步不停,直接把零钱扔进碗里;有的停下脚步,低头看看我的石膏,再看看碗,然后摸出钱包。 我站在原地动不了,左手的拐杖开始发颤,右手的碗被水汽浸得越来越滑——原来他们把我当成讨饭的了? 后来想想,他们或许真没看清我另一只口袋露出的饭票边角,毕竟石膏白得晃眼,单脚跳着的样子确实狼狈;又或者,那个年代街头偶尔有残疾人讨生活,他们只是习惯性地伸出援手,没想那么多。 我当时脸涨得通红,想喊“我不是要饭的”,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喊出来会不会让人家更尴尬? 那些硬币躺在碗底,沾着的水汽慢慢晕开,把锈迹染成淡淡的黄圈,倒像幅奇怪的画。 我赶紧把碗举到胸前,对着下一个想投钱的大爷摆手,声音都变调了:“大爷,我是去打饭的,脚崴了!” 大爷“哦”了一声,看看我手里的饭票,又看看石膏,笑着拍了拍我胳膊:“没事没事,小伙子慢点走。” 后来脚好了,再路过那个街角,总忍不住看看修鞋摊还在不在,有时会想起那些硬币的声音——原来善意有时候会穿错衣服,裹着误会的外衣,却藏着颗热乎的心。 现在看到需要帮助的人,我总会多站一会儿,先看清他们手里拿的是碗还是别的什么,再伸手——别让好心办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前几天收拾旧物,翻出那张机床厂的饭票,边角的毛边更卷了,颜色也褪成了浅黄。 忽然想起那天碗里的水汽,还有硬币滚落时的叮当声,原来有些误会,久了会变成带着暖意的回忆
高中的时候,有次踢足球弄伤了左脚,打石膏在家里休养。父母上班都离家较远,我的午饭
张郃高级
2025-11-25 21: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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