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山东一大娘给八路军煮了浓稠的小米粥,饥饿的战士们狼吞虎咽。班长发觉不对劲,放下碗筷大声吆喝:“这粥有问题!” 土墙低矮的村边小屋,丈夫伤后拄着木杖在院里晒药草,孙子小柱子蹲在门边搓草绳——这是沂蒙山区常见的抗日家庭剪影,只是那天灶台上飘出的小米香,浓得有些反常。 班长赵大山的手停在半空,粗瓷碗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三年前安丘县那个毒饼的苦涩还在舌尖打转,当时三个年轻战士没能撑过那个雨夜。 他瞥见方兰亭退到灶台边,蓝布围裙被攥出了深深的褶子,就像她平时给伤员包扎伤口时那种用力的模样。 这碗粥里到底藏着什么?是临朐县歉收后难得的慷慨,还是另一个安丘悲剧的开端? 小柱子突然抬头,手指着村后破庙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呜呜”声——那是他和奶奶约定的暗号,每当王二麻子带着伪军来搜查时就用这个动作。 战士小李刚想说“大娘平时连红薯面都省着吃”,就被赵大山的眼神制止了。谁也没见过这个总把窝头掰给伤员的大娘,会端出这么稠的纯小米粥。 日军在村口设卡后,连保长嫁女都只敢用掺了红薯的米饭待客;王二麻子脸上的麻点在油灯下像撒了把黑豆,他前晚用刀架在小柱子脖子上时,说的那句“不卖到东北就喂狼”,至今还钉在方兰亭的心上。 赵大山凑近粥碗,苦杏仁的气味混着米香钻进来——和去年缴获的氰化钾试剂一个味道。他猛地掀翻桌子,粥碗在地上摔出裂纹,黄澄澄的米粒混着药渣滚了一地。 战士们冲向破庙时,正撞见王二麻子把半瓶毒药往灶膛里塞,小柱子被绑在香案下,嘴里塞着破布。 方兰亭抱着孙子哭到发抖,赵大山却捡起一块没洒的米粒——这粥里掺的毒药只有一半剂量,稠得能插住筷子的米粥,是她给战士们留的最后生机。 后来,小柱子的草绳成了传递情报的暗号,方兰亭带着二十多个村妇,把杂粮磨成粉藏在地窖,冬雪覆盖的山路上,总留下她们裹着头巾的脚印。 那碗没喝完的小米粥,成了沂蒙山区最烫的信任——烫得汉奸发颤,暖得战士们把他乡当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