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放弃中国国籍、在伦敦街头捡了二十年破烂的“叛国者”,竟是藏着六万个国之重器的无名英雄? 在那处富豪云集的伦敦街区,赵泰来曾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 周围的邻居,甚至包括当地的华人圈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他——那里面夹杂着鄙夷、不解和看热闹的心态。 明明顶着伍廷芳曾外孙、巨额遗产继承人的显赫光环,这人却既不置办豪车,也不见出入高端社交场所。相反,每天天刚亮,人们就能看见他开着那辆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破旧卡车,像个拾荒者一样穿梭在诺丁山的街头巷尾。 他在找什么?不是值钱的金属,也不是能倒卖的旧家电,而是那些被商铺随手丢弃的泡沫塑料、硬纸板和旧报纸。在旁人眼里,这是自甘堕落,是一个豪门后代“有了钱就变坏”、数典忘祖加入外籍后挥霍无度最终落魄的活生生写照。 毕竟,当时的他刚刚做出那个惊动圈子的决定——放弃中国国籍,入籍英国。在那个年代,这一举动被不少人贴上了“叛国”、“忘本”的标签,此后他又沦落到翻垃圾桶,似乎是某种现世报。 但只有赵泰来自己知道,那些带着鱼腥味的泡沫箱和沾满灰尘的旧棉絮,将要去往何处。 这根本不是一个关于落魄的故事,而是一场长达二十年的、充满了霉味与孤独的“地下潜伏”,那把开启秘密的钥匙,是1975年姨妈郑月娥在香港弥留之际交到他手中的。 在那之前的岁月里,他只知家族显赫,却不知在那座位于英国郊外、杂草丛生的荒废庄园底下,究竟压着怎样的重担。 当1982年他真正推开那个隐秘地窖的大门时,命运的齿轮残酷地转动了,没有想象中金碧辉煌的家族藏宝室,迎接他的是腐朽潮湿的气息和令人窒息的堆积感。 曾外祖父伍廷芳当年为了防止国宝流失而买下的心血,此刻正杂乱无章地从地面一直堆到了天花板。商周的青铜重器生了绿锈,明清的官窑瓷器蒙着蛛网,甚至连金缕玉衣这样的稀世珍宝,也只是沉默地挤在幽暗的角落里。 数量太多了,多到让恐惧压倒了惊喜,六万多件,这不仅仅是一个数字,更是一座大山。 作为一个身在异乡的单身继承人,他根本不敢雇人,哪怕泄露一丝风声,这一窖的国宝就可能引来黑帮的觊觎,甚至引发国际文物的纠纷。于是,这位身价不菲的“继承人”,被迫活成了一个卑微的“打包工”。 那些他在街头不知疲倦捡来的“破烂”,其实是最好的防震填充物,为了能让这些娇贵的瓷器和沉重的青铜器经受住未来的跨国颠簸,他必须像一只蚂蚁搬家一样,一件一件地亲自处理。 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他咬牙坚持了十几年。由于清理和包装工作极其繁琐,为了节省开支用于未来的运费,他几乎切断了所有社交,甚至靠啃面包度日,把生活成本压到了极限,在那些漫长的黑夜里,陪伴他的只有沉默的文物和彻骨的寂寞。 直到文物的整理接近尾声,人们才终于看懂了他那张被唾骂多年的“英国护照”背后隐藏的深意。 如果以中国公民的身份想要将如此巨量的文物运出英国,不仅海关手续繁琐到几乎不可能完成,还面临着极高的被扣留风险。而这层“英国公民”的皮,成了他为了运送国宝而穿上的伪装色。 这根本不是为了享受福利,而是利用英籍身份,将这些惊世骇俗的收藏作为“私人物品”进行转移,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法律障碍和审查阻力。 但这仅仅是解决了身份问题,巨额的运输费又是一道鬼门关,赵泰来做了一个让家族其他旁支瞠目结舌的决定:他开始变卖伦敦的房产。 哪怕是那座承载着家族记忆的庄园,在完成了守护使命后,也被他毫不犹豫地挂牌出售,这一连串“败家”行为换来的资金,全部化作了一个个巨大的集装箱。 90年代开始,这些特殊的集装箱开始像候鸟一样分批飞回中国。 当国内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撬开那些木箱,看到被旧报纸和泡沫塑料层层包裹的,竟是保存完好的唐宋书画、战国青铜和数不尽的瓷器时,所有人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究竟独自背负了什么。 整整六万多件文物,除了金缕玉衣,还有极其珍贵的青铜鼎、玉器、陶器……即便按照最保守的估算,这笔财富也足以让他和后代几辈子极尽奢华。但他没留下一件,先后捐给了中国历史博物馆、广州艺术博物院等机构。 他在捐赠时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平静,对于任何荣誉和奖金都显得有些抗拒,仿佛他只是刚刚完成了一件早就该做完的家务事。 所谓的“数典忘祖”,所谓的“卖房败家”,所有的误解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都变得苍白无力。他用半生的清贫和骂名,给祖国换回了一个完整的文化拼图。如今,当我们在展柜前惊叹于那些古物的精美时,或许更该记住那双曾经在伦敦街头翻捡泡沫箱、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 这就是赵泰来,一个没有穿披风的英雄,一个用“背叛”作为掩护,最忠诚的归乡人。 信源:中国侨网——英籍华人"捐宝痴人"赵泰来:卖掉别墅送文物回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