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治下的朝鲜，一个前所未有重大危机正悄然来临。 12月17日，韩国《朝鲜日报》发文称:朝鲜正在经历极度贫困与家庭规模缩小的罕见组合，未来或在一代人时间内面临严重的人口危机，虽然和富裕国家出现了同样的生育率下降情况，但并未匹配相应的经济发展水平。 这种错位要是持续下去，再过二三十年，一代人的时间里，人口问题可能就会拖垮整个国家的根基。 先说说朝鲜的“穷”，这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有实打实的困境摆在那。早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随着苏联解体，朝鲜失去了重要的贸易伙伴和农业、工业物资供应来源，经济就开始走下坡路。 紧接着90年代中期的洪水、干旱，直接引发了大规模饥荒，之后粮食短缺就成了挥之不去的难题，直到现在，粮食不安全还是朝鲜民生的核心痛点之一。更雪上加霜的是长期的国际制裁，联合国安理会多次通过决议限制朝鲜煤炭、银、锌等核心物资出口，仅煤炭出口一项就被削减了60%，每年直接少赚数亿美元外汇，这对本就脆弱的经济来说，无疑是釜底抽薪。 经济不景气直接体现在普通人的生活里，朝鲜的工业资本设备因为常年缺乏投资和备件，很多都快修不好了，工厂开工不足自然影响就业和收入。更关键的是，国家要拿出GDP的28%投入军事，这个比例远超全球绝大多数国家——美国军费占比才4%左右。 有限的资源都优先投入到军事领域，能分给民生的自然就少了，普通家庭连基本的生活物资都得精打细算，粮食供应长期靠配给，想给孩子添点营养品都得掂量半天。 就在这样的贫困底色上，少子化的问题又悄悄冒了出来，而且趋势越来越明显。可能有人会觉得，穷地方不是该多生孩子吗？但朝鲜的情况刚好相反。 联合国相关数据显示，早在2014年，朝鲜的总和生育率就降到了2.0，低于维持人口稳定所需的2.1更替水平；到了2017年，世卫组织的数据更是显示这一数字跌到了1.9，意味着一对夫妻平均连两个孩子都生不到。青少年生育率下滑更明显，上世纪90年代初，每千名15-19岁女性的生育数还有1.8，到2010-2015年就只剩0.6了。 其实朝鲜政府早就意识到了生育问题，也出台了不少鼓励政策。比如从2007年就开始普及无痛分娩，哪怕是普通劳动妇女都能免费享受，这在很多发达国家都不是人人能实现的福利。 对生多胞胎的母亲，还会授予“英雄母亲”的称号，优先保障住房，甚至会动用直升飞机把三胞胎、四胞胎孕妇接到条件最好的平壤妇产医院生产，孩子生下来后国家会抚养到4岁，男孩送银刀、女孩送金戒指，福利给得很实在。但这些政策，终究没能抵过贫困带来的现实压力。 对普通家庭来说，生育决策从来都绕不开“养不养得起”的问题。在朝鲜，婚后女性大多要承担全部家务，城市菜市场、餐厅大厨基本都是女性，既要操持家务又要赚钱补贴家用，压力本就不小。 更关键的是，养育孩子的成本实在太高，从基本的衣食住行到教育投入，每一笔都要从本就紧张的家庭开支里挤。当父母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安稳，自然没信心多生一个孩子来加重负担。这种“生得起养不起”的焦虑，直接拉低了整个社会的生育意愿。 最危险的地方就在于，贫困和少子化正在形成恶性循环，而且这个循环一旦成型，一代人之内就可能爆发严重的人口危机。 从目前的人口数据来看，朝鲜人口增长已经非常缓慢，世行数据显示，2018年到2023年，常住人口才从2593万涨到2641万，五年间只增加了不到50万。如果总和生育率一直维持在1.9的低位，再过二三十年，现在的青壮年逐步老去，新生劳动力却补不上来，就会出现劳动力短缺、养老负担剧增的局面。 要知道，富裕国家的低生育率有完善的社保体系、养老福利兜底，哪怕劳动力少点，也能靠技术和资本弥补；但朝鲜不一样，本身经济基础薄弱，工业、农业都离不开充足的劳动力。等未来劳动力缺口出现，工厂开工、农田耕种都会受影响，经济可能会更不景气；而经济越差，家庭越不敢生孩子，少子化问题更难逆转，最后陷入“越穷越不敢生，越不生越穷”的死循环。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种人口结构的恶化是不可逆的。人口增长有其自然规律，一旦错过生育窗口期，再想提振生育率就难上加难。现在朝鲜的育龄女性群体还能支撑一定的出生规模，但如果这代人的生育意愿持续低迷，下一代的育龄人口数量会直接减少，后续哪怕政策再倾斜，也很难改变人口萎缩的大趋势。 说到底，朝鲜面临的不是单一的贫困问题，也不是单纯的少子化问题，而是两者叠加的“罕见组合拳”。外部有长期制裁的压力，内部有经济结构的短板，再加上生育意愿的持续下滑，这些因素缠在一起，才让人口危机成为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不是哪个政策能轻易化解的困局，需要兼顾经济发展与生育支持的系统性解决方案，而留给朝鲜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