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给前妻上坟，看到坟上长出一棵苹果树，前妻在世时就知道他最爱吃苹果，不禁心中感触，于是摘下一个吃了起来。 果子咬下去的瞬间，酸甜汁水流进喉咙，他忽然想起三年前梅丽蹲在院子里埋苹果核的样子，那时她说要种棵树等孙子爬，如今树长在了坟头上，只是再也等不到抱孙子的那天了。 冯二娃和梅丽结婚五年，日子本该像院子里那棵没来得及长大的苹果树一样有盼头。 可自从梅丽肚子一直没动静，婆婆的脸就没舒展过。 家里来客人，婆婆总会当着外人的面戳梅丽的额头，说她是“不会下蛋的鸡”，还说要给冯二娃再找个能生养的。 梅丽每次都低着头抹眼泪，偷偷把冯二娃爱吃的苹果藏进他包里，好像这样就能留住点什么。 梅丽走的那天是个雨天，她穿着结婚时冯二娃送的蓝布衫，漂在村口的河里。 婆婆说她是想不开，冯二娃蹲在河边，手里攥着梅丽前晚偷偷塞给他的苹果，那苹果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出殡后不到三个月，婆婆就托媒婆领来个叫杨雪儿的女人，说她“屁股大能生”，逼着冯二娃娶了。 杨雪儿刚进门时确实温顺，给冯二娃端茶倒水，对婆婆也孝顺。 可没过多久，她就变了脸。 冯二娃干活回来晚了，她就把碗筷摔在桌上；婆婆想让她学梅丽纳鞋底，她直接把针线筐扔到院子里。 冯二娃有时看着杨雪儿的背影，会恍惚以为是梅丽在生气，可梅丽从来不会这样，梅丽只会把委屈咽进肚子里，然后塞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 那天在坟头吃完苹果，冯二娃晚上就做了梦。 梅丽站在苹果树下，还是穿着那件蓝布衫，眼睛红红的，她说：“二娃，你要替我报仇啊，明天一定要再吃我坟头上的苹果。” 冯二娃惊醒时，枕头湿了一大片。 第二天他又去了坟头，这次他仔细看那棵苹果树，发现树根旁边有块松动的土，扒开一看，下面埋着个小布包，包里是梅丽的银镯子，还有半张被水泡过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婆婆推我”。 冯二娃拿着纸条回家质问婆婆，老太太先是抵赖，后来被问急了才哭着说，是杨雪儿撺掇她的。 杨雪儿说只要梅丽死了，她就能嫁给冯二娃，到时候家产都是她的。 那天梅丽又被婆婆骂不能生，杨雪儿在旁边煽风点火，两人推搡间，梅丽掉进了河里。 冯二娃报了官，婆婆被带走时，一直喊着“我是为了冯家香火啊”。 杨雪儿听到动静，疯了似的跑到河边，一头扎了进去，跟梅丽当初一样。 后来冯二娃把坟头的苹果树移栽到了院子里，每年结果时，他都会摘一篮放在梅丽的牌位前。 苹果的酸甜味飘在屋里，就像梅丽还在时那样。 有人说这树是梅丽的魂，也有人说就是棵普通的树，冯二娃不管这些，他只是每次吃苹果时都会想起梅丽蹲在院子里埋苹果核的样子，想起她说“等树长大了，我们就在树下给娃讲故事”。 那棵树慢慢长高了，枝桠伸到了屋檐下，冯二娃知道，梅丽想要的公道，他终于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