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夫妻能一起挨过没钱的日子，却在日子好起来时走散了？冯小刚和张娣的十年，就是最扎心的例子。 一个是医院护士，一个是待业青年，从病房里的一碗热粥开始，他们曾以为能把苦日子熬成甜，却在糖刚上桌时，打翻了碗。 1988年的冬天，冯小刚在医院走廊第一次见到张娣。 他母亲住院，他跑前跑后地忙，这个戴护士帽的姑娘总能递上刚好温度的热水，替他掖好母亲被角。 那时候他还没写出像样的东西，住在单位分的小平房里，张娣觉得“踏实”，就嫁了。 刚结婚那几年，张娣的工资是家里唯一的进项。 她每天骑车四十分钟上班，回来还要给冯小刚改稿子。 他投出去的信十封有九封被退回，她就把退稿信悄悄收起来，说“编辑眼神不好”。 直到1992年，那篇《编辑部的故事》剧本被采用，冯小刚拿着稿费单回家时，张娣正在厨房煮面条，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镜。 日子渐渐宽裕后，冯小刚的名字开始出现在杂志扉页。 他应酬多了，回家越来越晚，身上的烟味混着香水味。 张娣依旧每天做好饭等他，只是那碗热汤常常温了又温。 她把护士证收进抽屉最底层，说“家里总得有人守着”，却没发现，守着的房子，渐渐只剩她一个人。 遇见徐帆是在一个剧本研讨会上。 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演员眼睛亮亮的，和他聊镜头语言，聊角色情绪，像一团火点燃了他。 他开始找各种理由见面，说“只有她懂我的艺术追求”。 回家面对张娣递来的拖鞋，突然觉得那布面旧得刺眼。 摊牌那天，张娣正在给孩子织毛衣。 冯小刚说“我们分开吧”，她手里的棒针顿了顿，没抬头，只问“孩子跟我？”他点头，她又说“我什么都不要”。 连那只陪他们熬过苦日子的保温壶，她都留在了桌上。 我觉得这种体面，其实是一个女人对自我价值的清醒认知，她没要一分钱，不是不爱，是明白留住人留不住心的道理。 和徐帆结婚后，他们搬进了更大的房子。 两个人都忙着拍戏、赶项目，书房各占一间，睡前说不上三句话。 有次冯小刚发烧，想喝碗热粥，喊了半天没人应，才想起徐帆去外地拍戏了。 他摸出手机想打给张娣，翻到号码时，手指停住了，那个备注“家里”的号码，早就打不通了。 后来冯小刚和徐帆也散了。 他独自一人住在老房子里，整理书柜时翻出当年张娣改稿子的笔记，字里行间全是“这里可以加句对话”“这个人物再丰满点”。 窗外的月亮缺了又圆，他想起张娣说过“人生路还长，感情未必永恒”，才懂那些年她默默收起的退稿信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委屈。 张娣当年留在桌上的那只保温壶，现在还放在冯小刚书房的角落。 壶胆早就不保温了，他却每天擦一遍。 有次朋友来做客，看到壶身上磨掉的漆，问“留着干嘛”，他没说话，只是摩挲着那个被张娣用了十年的把手。 或许人这一辈子，最难的不是共苦，是苦尽甘来时，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要一起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