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盘棋，总差三目，像四把钝刀互相磨，磨到最后一粒石粉决定谁活。 我盯着直播画面，

四盘棋，总差三目，像四把钝刀互相磨，磨到最后一粒石粉决定谁活。 我盯着直播画面，从上午九点看到夜里十一点，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比棋还紧张。 丁浩捏子那一下，手指甲边缘全白了，申真谞的耳机线缠在脖子上，勒出红印，他们都不换姿势，像被钉在椅子上。 裁判数子的时候，屋里只剩呼吸声，空调风呼呼往脖子里灌，我却看见柯洁后颈的汗把队服领子浸成深色。 奖金两百二十万，分到手里也就北京五环外一套首付，可没人惦记钱，他们盯的是棋盘角落那半目空白，像盯着自己最后一口气。 二日制不午休，第二天中午我泡的方便面胀成坨，他们还在原位置，膝盖以下全麻，走一步晃一步，像刚学走路的小孩。 电视解说反复放AI胜率曲线，曲线抖成心电图，其实人早就跳到嗓子眼。 最后一盘结束，丁浩把棋子轻轻推进盒里，声音脆得像骨节响，那一刻我明白，冠军不是算出来的，是熬到对手先眨眼。 回家地铁上我腿还软，脑子里反复闪那个画面：四个人围着方寸棋盘，用九小时把命削成半目薄，谁都没退路，我们也一样，每天挤地铁加班，差的不就是那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