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明白:晁盖的4个仇人全没动手,毒箭杀手就藏在20个头领中间 林冲站在晁盖床前,看着兄长脸上的箭疮发黑,突然想起昨夜混战里那声弓弦响。不是曾头市的梆子声,不是自家兄弟的喊杀声,是极轻的“铮”地一声,像根细针扎进油皮纸。 他攥着染血的箭杆,尾羽上的金雕毛在火光里泛着冷光——梁山上下,只有三个人用过这种北地军翎:史文恭、关胜,还有呼延灼。 晁盖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血沫子里挤出半句“防自家人”。林冲心里透亮,晁天王说的不是曾头市的仇家,是跟着出征的二十个头领。杨志?这位杨家将后人压根没随军,还在二龙山看寨子呢。 花荣?小李广的神箭是准,可昨夜他带着清风寨旧部守右翼,隔着半里地的乱草堆,除非长了夜猫子的眼,否则射不中晁盖面门。 杨雄石秀倒是跟晁盖有仇,上个月还差点被砍头,可这俩步军头领跟着林冲在村口接应,根本没进中军帐。 杜迁宋万?这俩老梁山早被挤到地煞末尾,武艺稀松得连弓箭都拉不满,真要动手,晁盖的朴刀早剁过去了。 林冲摩挲着箭杆上的刻痕,“史文恭”三个字歪歪扭扭,像新手用匕首刻的。曾头市的教头会用这么拙劣的栽赃?他领兵追过史文恭的溃兵,那厮使的是丈二长枪,马鞍上挂的明明是雁翎箭。 再想起昨夜呼延灼的反常——中军刚遇伏,这位双鞭将就大喊“保护天王”,却带着亲卫往相反方向退,等晁盖中箭时,他的小队正好堵住后路。林冲记得呼延灼的箭壶,去年围剿连环马时,他亲眼见过壶底刻着“天威军”的暗记,和这支毒箭的尾羽纹路一模一样。 更蹊跷的是晁盖中箭的位置。二十步外的乱草窠里,能穿透锁子甲射中面门,非得是贴着身子放箭。林冲当时就在晁盖左侧三丈处,亲眼看见黑影从右后方窜出,又借着烟雾消失。 那方向,正是呼延灼的防区。还有战后清点,呼延灼的亲卫少了两个,尸体却穿着曾头市的号衣。林冲没声张,他知道宋江在等什么。晁天王一闭眼,聚义厅的火把立马暗了三分,吴用忙着改座次,戴宗连夜去请卢俊义,连给晁盖敷药的郎中都被支去看库房。 林冲把五支带暗记的金雕箭锁进木箱。他懂晁天王的遗言,“捉得射我的”不是指向史文恭,是留给能看懂的人。二十个头领里,四个仇人没动手,剩下的十五个,有十二个是宋江的人。呼延灼要招安,花荣要立威,穆弘那些江州系等着换主子。 林冲擦着长枪苦笑,当年火并王伦时,他以为杀的是私心,现在才明白,梁山的火并从来没停过,只不过这次的刀,藏在自己人袖口里。 晁盖出殡那天,林冲看见呼延灼的箭壶换了新羽。他没说话,只是把那支毒箭埋进晁天王的坟头。江湖恩怨,到头不过一抔土,可林冲知道,有些箭一旦射出去,梁山的天,就再也亮不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