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欧洲，小偷们之间有个规矩，偷中国游客的钱和物品可以，但绝对不碰中国人的手机。 这话是我们到里斯本第一天导游说的，我当时还觉得夸张。第三天坐28路老电车，车厢里挤得肩膀都贴一起，朋友小黎把包挂在前面，拍照拍得起劲。下车走到一家鳕鱼餐馆，刚坐下她脸色就变了，拉链开着，钱包没了，护照在另一格还在，手机也在口袋里。 她急得要哭，我让她先开定位看AirTag，那枚小圆片藏在钱包夹层里。地图上一个点在动，从电车线一路往河边溜。我们两个人没等警察，沿着点走，穿过游客区，拐进一条涂满涂鸦的小巷。点停在一个门口，门上挂着旧衣服，像个二手店。 店里老板是个瘦高个，看我们盯着手机就摆手，说不收手机。我把AirTag设成响铃，柜台下传来一声细小的滴滴。他愣了半秒，弯腰把一个纸袋踢出来，里面是小黎的证件和空空的钱包，现金没了，卡被拔出来丢在一旁。 我问他人呢，他耸肩，指了指门外的街角。拐角蹲着两个少年，一个戴帽子，一个提着黑色布袋，看到我们就散开。我们不敢追，怕冲突，只能拍到背影。十分钟后警方到了，先确认证件，再登记。警察看我们手机里的轨迹，点点头，说这条街常有“快手”，拿钱和卡，隔壁巷子有人专门收，手机他们不碰。 我好奇为什么，警察指着老板柜台上的小纸牌，手写英文：“不收中国手机”。他说不是有偏见，是怕麻烦，绑定太严，举报快，风险大。我们一脸尴尬，小黎还在心疼那几百欧。我突然想到包内另一层还夹着家里的备用SIM卡，庆幸没被翻到。 回酒店的路上，小黎一直嘀咕，要不是那枚AirTag，证件估计也回不来。她问我，要不要报复性去找那两个少年。我劝她算了，团伙在这儿混了很久，不是一两个人能撬动的。第二天我们又去同一条线，包换成斜挎，拉链扣上，还多绑了一个小锁。 最意外的是，晚上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是下午那家店的老板，用蹩脚中文说，明天来取卡，找回了两张，现金没有。我半信半疑，第二天去，他把卡放在一个玻璃盒里递给我们，还叮嘱别把包背在后面，别坐靠门的位置，拿着手机走路的时候抬头看人。 走出店门，我心里有点复杂。这个城市很美，偷盗也在这座美景里找饭吃，他们像做生意一样分工。你以为的“规矩”，不是保护谁，是他们算过账后的选择。我们那晚在河边吹风，小黎拿着手机，笑着说这回长记性了，手机成了护身符，包才是薄弱点。 最后的悬念留给我们自己。那两个少年的背影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我不知道他们晚上会去哪个巷子，也不知道下一次他们会不会碰到一个不追的人。能做的，就是别给对方轻松的机会，把注意力留给自己，别把希望交给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