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禄与吕产不分裂,功臣集团是否还能铲除诸吕? 要分析吕禄吕产不分裂能否阻挡功臣集团,得先看汉初的权力结构。吕后临终前把长安南北军交给吕禄吕产,看似兵权在握,实则这两支军队的根基是刘邦时代的老兵。 北军士兵大多跟着周勃打过仗,南军护卫皇宫的将领也多是功臣旧部。吕氏兄弟虽挂着将军头衔,却从未真正领兵打过仗,士兵们对他们的服从,本质是畏惧吕后余威。就像周勃进入北军时,一句“袒左拥刘”就能让全军倒戈,说明军心从未属于吕氏。 假设吕禄吕产没分裂,他们能做什么?吕产留在长安控制南军,吕禄驻守北军大营,表面上兵权统一了。但问题在于,他们缺乏实战威望。吕后活着时,尚能靠个人威慑压服功臣,吕后一死,吕氏的合法性就只剩“外戚”身份。 刘邦定下的“非刘不王”祖训,让天下诸侯和功臣都视吕氏为王为背叛。齐王刘襄起兵时打的旗号是“诛不当王者”,这不是针对吕禄吕产个人,而是整个吕氏封王的政治错误。 就算兄弟俩不内讧,刘襄的二十万齐军压境,灌婴的二十万中央军在荥阳按兵不动,这种内外夹攻的态势,不是团结就能化解的。 更关键的是,吕氏集团的权力逻辑有致命缺陷。他们所有的权力都依附于吕后和少帝,一旦吕后去世,少帝刘弘年仅十岁,根本无法成为稳定的权力核心。陈平周勃抓住的正是这个空子——只要证明少帝“非惠帝亲生”,吕氏拥立的皇帝就失去合法性。 吕禄吕产再团结,也无法改变“皇帝是吕氏傀儡”的舆论。当时长安城里,功臣集团控制着九卿要害部门,吕氏只有军权却没有行政权,连调粮调饷都得经过陈平的丞相府。这种情况下,就算吕禄不交出北军印绶,周勃也能通过纪通伪造皇帝符节,以“清君侧”名义调动军队。 还有一个常被忽略的细节:吕氏封王时,把刘邦的儿子们逼得太狠。赵幽王刘友被饿死,赵共王刘恢被逼自杀,齐王刘襄的封地被割走三郡。这些仇恨让刘氏宗亲必然死磕吕氏。刘章在长安做内应,刘襄在东边起兵,这不是临时策划的,而是吕后时代积累的宗亲反弹。 就算吕禄吕产不分裂,刘章依然会找机会动手——他在宫里当值,随时能接触皇帝和兵权。吕产最后被刘章堵在宫门诛杀时,身边的南军士兵不敢拼命,正是因为他们知道,杀吕产是刘氏宗亲的共同意志。 再说吕禄吕产的个人能力。吕后临终前叮嘱他们“必据兵卫宫,慎毋送丧”,但这两人连基本的军事警觉都没有。吕禄被郦寄几句话就骗去打猎,吕产在局势危急时还想着进宫“请示皇帝”,根本没意识到皇帝本身就是功臣集团的突破口。这种政治幼稚病,不是团结就能弥补的。 就算他们同吃同住,只要兵权根基不稳,纪通的符节、郦寄的游说、刘章的突袭,总有一款能攻破防线。 最后看功臣集团的决心。陈平周勃等人经历过刘邦时代的权力洗牌,深知兵权必须掌握在刘氏手中。吕后封吕产为相国时,朝廷礼仪官(典客)仍由刘氏旧臣担任,这说明行政系统从未被吕氏真正控制。 当吕禄交出北军印绶的那一刻,不是他个人的失败,而是整个吕氏集团“外强中干”的暴露——他们以为兵权是护身符,却不知道士兵们效忠的是“刘氏天下”的惯性。这种惯性,才是诸吕必败的根本原因,无关吕禄吕产是否分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