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家里的儿子去年考了一个一本大学,当初还举行了升学宴,后来他儿子不满足录取的学

优雅青山 2025-12-13 22:08:47

大姑家里的儿子去年考了一个一本大学,当初还举行了升学宴,后来他儿子不满足录取的学校,就又去复读了一年,今年成功考上了985大学,一家人高兴坏了,一定要为孩子再举行一次升学宴。消息传到我家时,我妈正择着豆角,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这……再办一次,亲戚们会不会说闲话?”我爸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敲了敲鞋底:“老大家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向来要脸面,去年那本一在她嘴里跟没考上似的,今年985,还不得敲锣打鼓地闹。” 二婶的电话打过来时,我妈正把择好的豆角码在竹篮里。 豆荚上还挂着没甩净的水珠,顺着指尖滴在水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她“喂”了一声,听着听着,手里掐断豆角的动作就顿住了,竹篮歪了歪,两根豆角滚到脚边。 “再……再办一次升学宴?”她对着听筒重复,声音轻得像怕惊着谁,“去年不是刚办过么?” 我爸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上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眼角的皱纹。 他没抬头,只等我妈挂了电话,才把烟杆从嘴里抽出来,敲了敲鞋底的泥疙瘩,烟灰簌簌落在青石板上:“老大家的性子,你还不知道?” “去年那本一,在她嘴里跟没考上似的,见人就说‘孩子不甘心’,倒像是我们这些去吃酒的,都该替她惋惜似的。” 我妈捡起脚边的豆角,指尖在豆荚的绒毛上摩挲着,半天没说话。 竹篮里的豆角堆得尖尖的,是今早刚从菜园摘的,翠绿得能掐出水来,像极了去年升学宴上,大姑端着酒杯时眼底那点强撑的笑意——明明该是高兴的日子,她却总在没人处叹气,说“要是再好点就好了”。 “可亲戚们会不会说闲话?”我妈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犹豫,“说她显摆,说孩子复读一年就把去年的宴给否了……” “说就说呗。”我爸重新把烟杆塞进嘴里,猛吸一口,烟圈悠悠地飘向院子里的老槐树,“你当她在乎?她在乎的是孩子手里那张985录取通知书——红底金字的,往桌上一拍,比去年那本一沉多了。” 我想起表哥复读这一年。 过年去大姑家,他房间的灯总亮到后半夜,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门缝里漏出的光,在客厅地板上投出个方方正正的影子。大姑端牛奶进去时,脚步轻得像猫,连碗沿碰到桌面都要拿手垫着。 有次我撞见她在厨房偷偷抹眼泪,见了我慌忙擦了擦,说“油烟呛的”,可那眼圈红得,哪是油烟能熏出来的? “其实……也能理解。”我妈把最后一把豆角扔进竹篮,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碎叶,“谁家孩子不是心头肉?去年那本一,她嘴上不说,心里不定多憋屈呢,孩子复读这一年,她怕是没睡过几个囫囵觉。” 爸没接话,只是把烟抽完了,烟杆在门槛上磕了磕,磕出最后一点火星。 “去就去吧。”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今年去吃酒,咱多包个红包,替孩子高兴——再说了,”他回头看我妈,嘴角扯出点笑,“老大家的锣鼓,今年总算敲得踏实了。” 我妈望着竹篮里的豆角,突然也笑了:“也是,从一本到985,这孩子,真给她长脸了。” 阳光从老槐树的叶缝里漏下来,落在豆角上,泛着亮晶晶的光。 谁还会记得去年升学宴上大姑那点强装的镇定呢? 此刻她大概正站在院子里,指挥着姑父搬桌子擦板凳,嗓门亮得能传到村东头,像所有盼着孩子出息的母亲一样——骄傲这东西,藏了一年,总算能大大方方晒出来了。 至于亲戚们会不会说闲话? 或许会吧。 但更多的,应该是笑着走进那扇挂着红灯笼的院门,对着大姑说一句:“这回啊,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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