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得知李开峰投敌后,戴笠一怒之下直接放话:“谁铲除李开峰就赏他20万大洋,军统宁可砸锅卖铁,也必须除掉此人!” 李开峰叛投日本的消息传到重庆,军统当场就像被掀了锅。日本人拎着他供出的名单和电台位置,在上海四处搜捕,百余名军统特工被抓,十八部秘密电台被连根拔起,枪械、机密文件成箱成箱往外抬,军统多年苦心经营的沪上情报网一夜几乎瘫痪。 更要命的是,他原本就是军统的电讯专家,对重庆方面的密码和通信规则烂熟于心。 戴笠很清楚,只要这些东西被日本人全盘掌握,重庆那边发出的密电,对敌人来说就等于明码,既会大大增强汪伪一系的能量,也会让自己立足的重庆当局陷入被动。 所以他心一横,贴出悬赏令:二十万现大洋,买李开峰的人头,还当众放下狠话,只要能把这颗钉子拔掉,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钱凑齐。可重金之下并未真出勇夫。 李开峰被日方视若珍宝,出门坐防弹车,身边保镖寸步不离,行踪飘忽不定,军统派出多拨高手潜入上海,连他影子都摸不着,谁都知道,这活儿几乎就是死局。 久悬无果,戴笠脑筋一转,与其等人领赏,不如主动挑人。他清楚,许多投靠日本的特工并非真心汉奸,只是形势所迫,如今骑虎难下,只要给他们一个“下船”的机会,未必没人肯铤而走险。 这时,一个叫刘全德的人主动联系上门。他早年当过红军,后被俘转投国民党,又进军统,成了上海站陈恭澍的副官兼保镖。 陈恭澍被日本人逮捕后扛不住,带头投降,进了汪伪“76号”,刘全德只能跟着“归顺”,心里却一直别扭。如今听说只要除掉李开峰,军统既往不咎,还有重赏在前,自然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绳。 巧的是,陈恭澍与李开峰惺惺相惜。1943年农历大年初一,李开峰登门打牌,两人加上几个汉奸头目,搓牌喝酒从白天折腾到深夜。那天他手气好得出奇,兴致一上来,干脆挥手让秘书和保镖先回家,只留身边几个“自己人”。 散局时,他让刘全德开车,顺路送他和黄德生回去。冬夜的上海街头冷清,车灯一圈圈扫过路面,刘全德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心里明白,稍纵即逝的机会就在眼前,却又被身旁的黄德生死死拴着,不敢轻举妄动。 车先把黄德生送到家,等人影消失在门里,他正要摸枪,后视镜里却见李开峰探过头来,半真半假地打趣说:“小刘,你那包抱得挺紧,里头藏了什么宝贝?” 这一句差点让刘全德心脏跳出胸口,他只好擦干手心冷汗,硬挤出笑脸回道:“开峰先生眼力好,里面是要命的文件,离身一步,怕脑袋不保。”李开峰反倒宽慰了他几句,觉得这个下属谨慎尽职。 看似险关已过,可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始终不离他的背影,他明白再在车里直接拔枪,极易被对方察觉,只能继续等更合适的时机。 车驶入一段僻静路段,车窗上起了白雾,他心一横,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开口:“实在憋不住了,能不能先停一下车,我下去方便一下。” 李开峰喝得迷糊,又自觉是在“自己地盘”,并没多想,照着他的要求慢慢把车停在路边。 车一停稳,刘全德深吸一口气,左手推开车门,用开门声掩住动静,右手同时抽出藏在包里的手枪,猛地回身,对着后座连开三枪。 枪声在夜色中炸开,李开峰猝不及防,身中数弹,却还没立刻毙命,捂着血口挣扎着推门滚出车外,踉跄着往前窜。 寒风刺骨,鲜血一路洒在石板上,他没跑出多远,便体力不支重重倒在路旁。刘全德追上前,确认已经没了气息,这才迅速转身离开黑暗街口。 第二天,大汉奸李开峰被刺身亡的消息传遍上海滩。日本人气疯了,把司机、卫兵一网打尽,严刑拷问,最后才查出真正的行刺者是早已脱身的刘全德。而此时,他已经辗转找到军统的人,把整个行动经过一五一十说清。 戴笠得知这个“眼中钉”终于拔掉,长长舒了口气,说到做到,东拼西凑凑足了二十万大洋,一分不少交到刘全德手里。 李开峰为了一己私利,在日本大势已去之时仍选择背叛国家民族,最终刚投敌不久便倒在深夜冷街;而刘全德在泥潭中挣扎多年,靠着这一击完成“下船”,两个命运交错在同一夜里,也给那场黑色谍战按下了血色的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