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小常宝”齐淑芳带领30名演员留美不归，背叛祖国抛弃丈夫，并恶狠狠对丈夫说：“在美国刷盘子都比国内赚得多！” 出生在戏曲氛围浓厚的家庭，又有第一代武旦张美娟这样的亲人带着入门，齐淑芳从小就在锣鼓经里长大。练功房里的汗水和青衣武靴的身影，是她童年最熟悉的画面。 很早，她就展现出对武旦行当的悟性，刀枪把子一学就会，翻打腾挪干净利落，身边的老师都看出，这个女孩将来要在台上闯出一片天。 少年时代，她凭借三战张月娥一角在比赛中崭露头角，很快考入上海专业院校，师从多位名家，功底越打越牢。 十六岁时，她首次挑大梁演张月娥，台下观众看得动容。此后无论是随团在北京演出赢得周恩来和梅兰芳的肯定，还是在吉祥剧院登台后被梅兰芳亲自握手赞为后起之秀，都让她这个年轻武旦一步步站到京剧舞台的中央。 六十年代，她又随上海京剧院和青年京剧团远赴西欧巡演，在巴黎、维也纳的掌声中，为中国京剧赢得喝彩。 真正让她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的，是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里的小常宝。电影和舞台双线传播，她把这个机敏伶俐的少年演得活泼有劲，唱念身段一气呵成，既有武旦的干脆，又有青年人的朝气，很快成了那个时代观众心里的“荧幕女主角”。 那句要娶就要娶齐淑芳的笑谈，也在年轻人中间流传，折射出她在当时的知名度。 事业上风光无限，她在生活中却做了一个相对朴素的选择，嫁给小号演奏员龚国泰。这个并不算特别出名的乐手，婚后主动把更多精力放在家里，包揽大部分家务，让妻子能专心排练演出。 同行眼中，他们是互相成就的模范夫妻：一个守着舞台，一个守着家庭，少有争执，多是体谅。这段稳定的婚姻，为她高强度的舞台生活提供了安稳的后方。 转折发生在一九八八年。那一年，她带领三十多人的京剧团远赴美国演出。发达的城市、热情的观众、场场爆满的演出，让这批从中国来的戏曲演员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另一种社会形态。 演出收入可观，媒体报道频频，眼前的繁华与国内相对拮据的现实形成鲜明对比。就在剧团准备返程之时，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宣布与部分团员留在美国发展，不再跟团回国。 这个消息传回国内，引发不小震动。有人替她惋惜，觉得她放弃了在祖国已经打下的口碑和事业，也离开了一直支持她的丈夫和亲人；有人则把这视作背离，认为她是在国家最需要文艺骨干的时候选择了个人前途。 龚国泰万分痛心，最终接受了离婚的结果，这段在外人眼中和睦的婚姻划上句号。后来，她在美国结识剧团编导丁梅魁并再婚，为拿到绿卡熬过一段艰难的适应期，终于在纽约以自己名字创立京剧团，带着演员们走遍美国一百多个城市，把京剧送进许多从未见过中国戏曲的小镇剧场。 然而，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很快显现。美国观众对京剧充满好奇，却未必真正懂得身段和唱腔背后的程式，票房难以持续火热，戏剧市场的激烈竞争让她在谋生和守艺之间两头为难。 随着时间推移，最初的新鲜感消散，她越来越清楚地感到语言隔阂和文化差异带来的孤独，在主流社会眼里，她始终是带着水袖和青衣的外来者。 与此同时，中国改革开放不断深入，经济文化快速发展，传统戏曲在国内得到更多扶持和重视。不少曾出国闯荡的人选择回国，重新在本土舞台上扎根。 站在大洋彼岸回望，她难免生出复杂的情绪，一方面仍在美国各地坚持演出，打着弘扬中国文化的旗号，把京剧介绍给更多陌生的面孔，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当年那个匆忙的转身，让她与祖国的距离越拉越远，许多东西再难回到从前。 齐淑芳的一生，就这样被定格在传统与现代、故土与世界的夹缝之中。有人批评她在祖国和个人之间选择了后者，也有人看到她在异国坚持唱戏的那份执拗。 或许很难用简单的是非去概括她的故事，能够肯定的是，从少年张月娥到智取威虎山的小常宝，再到美国小城镇剧场里的那身青衣，她始终没有离开过京剧这条路。 只是在不同的时刻，她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而这些选择连缀起来，构成了一个艺术家在时代浪潮中曲折而又难以重来的命运轨迹。
